余夏生嘴硬心软,他说不给于秋凉请假,但真到了下午该上学的时候,他反而不逼着于秋凉出门。于秋凉试探着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把他看得烦了,他才实话实说。原来他给于秋凉的班主任打电话时,就请好了两天的假,在这两天之内,于秋凉大可藏在家里睡觉。
虽说他请假成功了,但于秋凉仍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心里那一块空落落的,无论怎样也无法把它填满。于秋凉在床上翻来覆去,浪费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猛然想起班主任没见过余夏生。既然他没见过余夏生,那余夏生是怎么对他做的自我介绍?
“你跟班主任怎么说的?”于秋凉跳下地,连鞋也不穿,光着脚跑到了客厅,咋咋呼呼地喊了起来。他人未至,声先到,余夏生正在阳台上侍弄那盆花,闻声惊诧地抬头:“就那么说的呀,请假还能怎么说?难道我说你未婚先孕,要去休产假?”
“滚!老色鬼!”于秋凉上前一步,弯腰把花盆抱起来,咄咄逼问,“你和班主任说你是谁?你说你是我哥?他万一找我爸妈问怎么办?”
“我有那么傻吗?他要是找你爸妈问你有没有哥哥,他们一说没有,你不就露馅了?”余夏生坐在小板凳上,慢慢擦着小铁铲上沾的泥土。于秋凉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想追问,却听他说:“你放心吧,他不会给你爸爸打电话的。”
“那你到底怎么说的啊?”于秋凉懵了,他感觉自己今天睡得太久,脑子生锈,转不过弯来。余夏生说得明明白白,可他就是听不懂,甚至还觉得老鬼在打谜语。
余夏生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我说我是你爸爸。”
“你有毛病吧!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爸!”于秋凉气得乱蹦,然而是他自己让余夏生给他请假的,余夏生的任务是完成了,不管过程怎样,他都不该抱怨余夏生。于秋凉含着热泪接受了这个便宜爹,心中愤懑不平。难怪余夏生要拿他的手机给班主任打电话,如果班主任接到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去通讯簿里一查,发现这手机号不是于秋凉他爹的,那么他们撒的谎就没法圆回来了。
一个谎言需要千千万万个谎言去补充,才能让它变得圆满,而纸总有包不住火的那一天,谎言也总有被戳破的那一天,所以,人们最好不要撒谎,要做诚实守信的好公民。这是一个被说烂了的理论,它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某些谎言并不会有被揭穿的那一天,因为接纳它入耳的人们只是听听便过,根本没有往心里去。不走心的谎言遇见不走心的人,结局也就成了不走心的完美。班主任每天忙碌,日理万机,没空猜测拿于秋凉手机打电话的男人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于秋凉想,班主任大概也快放弃了屡教不改的自己。班主任说了无数次希望他好好学习,而他的态度总是很敷衍,久而久之,对方的信任也就被他消磨光了,和信任一同黯淡下去的,还有一颗耐心。于秋凉暗自松了口气,班主任不管他,他非但没有感到恐慌,反倒还有几分雀跃,几分欢欣。自甘堕落者大抵如此,于秋凉不求上进,因为他觉得上进没有用处。
余夏生给于秋凉请的是病假,不过于秋凉看上去就不像带病的样子。他斜躺在沙发上,好似中世纪欧洲的贵妇人,对自家的奴仆颐指气使。余夏生一会儿被他使唤着去拿零食,一会儿被他使唤着去倒水,顿觉自己这两天的休假完全不是休假,而是自讨苦吃。
他们两个好像天生不对盘似的,都竭尽自己所能,以各种方式互相报复。余夏生和于秋凉都在心里偷偷记账,于秋凉让余夏生倒多少次水,余夏生就逼着他做多少数学题。常言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照他们这样你一刀我一刀地下去,到最后两败俱伤,谁身上都剩不下一块好肉。
于秋凉的数学水平,用“垃圾”二字都不足以概括,余夏生看不过眼,主动承包了讲题的义务。可惜他在这煞费苦心地给于秋凉讲解,熊孩子的眼睛却没在看题目,而是盯着他的侧脸,这让他感到他的一腔心血全都白费。他放下笔,清了清嗓子,正想重头再讲一遍,忽然听见于秋凉问:“你入伍以前是学数学的啊?以前那个教育水平也这么强的吗?”
从前的教育水平究竟怎样,余夏生早就忘了。于秋凉突然问他,他猛地一想也想不起来。做高中数学题的技能,是前几年才学的,他是个比较上进的鬼,愿意吸收新知识,和于秋凉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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