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教会对我万般迫害,我却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甚至又回来了。
我想要开口问,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我硬生生地又把问题憋了回去:
“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活着。”他无神的双眼看着我,或者仅仅是对着我,“而且……你竟然还会回来,教会不会放过你的,那个祭司,她……”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的话,甚至有点轻描淡写,“我已经和她见过了,不过帐还没有算清。谢谢你,让我终于能够‘摆正’态度去面对他们了。”
我本应当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可是在玻璃的反光中,我却看见自己的嘴角还带着一抹讥嘲的笑意。
现在我倒是能多多少少理解“恐惧”的心情了。
就是那种,要将教会和其中的仇人,焚烧殆尽的疯狂。就算下地狱,也要拉着和他们一起消失的心情。
在他的记忆中留下过负面印象,让他痛苦的人,都在诅咒之下变成了怪物。不管是猎人和护士,都经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不,与其说是“他”,不如说,就是“我”,曾经还没有分裂开的我。
他垂下了头,低沉地嗫嚅道:
“我知道说对不起也没有用,而且……你妈妈,也听不见我说对不起了,我希望她知道你还活着……”
“是的,所以你可以暂时想点别的。”我挥了挥手,“现在,我先把你弄出来,你赶快想办法逃出寂静岭,然后我,去解决教会的问题。”
我转头看着三角头:“拜托了。”
他看上去有点不情愿的样子,看上去仿佛比我更加不能释怀这个名义上是我父亲上的人,曾经将我送入教会的手中。
是吧是吧,要是我真的死了,可就没人攻略他了,也没人给他打扫房间,想想还是挺寂寞的。
三角头难得地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慢动了。不过在他举起大刀之前,先用胳膊把我揽到了他身后。我退了两步才想起,这是玻璃,不同于之前的栅栏什么的,估计他是怕我会被划伤。
我倒是觉得三角头关心我有点儿关心过头了,比起这么被他护着,我还更喜欢和他一起战斗的感觉。我反手把小三角的脑袋按进背包里,看着玻璃墙那一头的男人,用眼神让他也后退两步,不要被伤到。
三角头举起大刀,随着一连串破碎的声音,那面玻璃墙裂成一地反着光的碎片。
男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走出来,只不过他始终垂着眼睛,越靠近,越不敢正视我。
我想起之前在公园里看到的纸条。当时那东西让我触目惊心,因为上面写的那些东西简直可怕到闻所未闻,却没想过,那些东西是真实的,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经历。
像看电视看电影被剧透过一样,一次次下来,到现在真正知道真相的时候,好像也不那么震惊了。
不过,说起那些纸片,我突然想起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对父亲问道:“那个,安德鲁・威廉是谁?”
我只是随便问问,因为他待在寂静岭的时间比我更长,应该会知道这个阴魂不散用小纸片留给我提示的人到底是谁。
就算他不知道答案――这很有可能――我也觉得没什么,只是我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抬头等着我,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个场景让我觉得很尴尬又一头雾水,我转头看向三角头,却发现父亲和我做了同样的事情,然而,三角头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这样用他的铁皮大脑袋,和我们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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