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一辆黑色商务车在路上疾驰,接连超车,握着方向盘的男人脸色铁青,双唇紧抿,额角渗出数粒汗珠。
荀慕生从未像现在这般慌张过,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慌张。
大约是鬼迷心窍,彻底疯了。
10分钟之前,叶锋临打来电话,说迟玉正在市一院抢救。他半天没回过神,耳中像灌满了带着冰渣的风,听不清叶锋临到底在说什么。
迟玉好好待在心理诊疗所,怎么会突然被送去一院抢救?那人平时连病房都不出,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像个木头人一样,不伤害别人,也不伤害自己,为什么需要抢救?
突然,一个想法像一双布满鲜血的手,狠狠掐住了他的喉咙。一时间,寒意从脚底窜入,冻得他周身发木。
――迟玉为什么不能伤害自己?不是说精神异常的患者都有自杀倾向吗?
如果迟玉真的选择了自杀一途,那么他,必然是凶手。
周晨钟的话似在耳边:迟玉心里有你,你能不能帮帮他?
他拒绝了!
“慕生!慕生你在听吗?”叶锋临喊道。
荀慕生猛然回神,手脚发凉,声音沙哑:“他……”
“你先冷静,让小王开车送你过来。”
荀慕生艰难地咽着唾沫,“他出了什么事?”
“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见?”手机里传来叶锋临吸气的声音与急促的脚步声,“我和许骋带他出来散心,经过一栋居民楼时,他救了一个跳楼轻生的女孩。”
荀慕生瞳孔收紧,“什么?”
这太荒唐,也太危险了!
迟玉的身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清楚得很――缺少运动,靠药物撑着,反应力与力量都不能与过去相比,怎么可能去救跳楼的人!
高空坠落冲力极大,徒手接人非死即伤,根本没有例外!
叶锋临叹了口气,继续道:“女孩是从6楼跳下来的,年纪小,才十多岁,挺瘦削的姑娘。如果楼层再高一些,或者是成年人,迟玉现在恐怕就……”
荀慕生听得心惊胆战,立马朝电梯跑去。
“当时我和许骋谁都没注意到异常,路上的行人也都没往那个方向看,他突然就冲过去了。”叶锋临说:“女孩坠在他手臂上,他当时就摔倒了,我们赶过去时,他和女孩都昏迷不醒。”
荀慕生咬紧了牙,眼前阵阵发黑。
“是我没看好他。”叶锋临最后说:“你快来吧,我已经联系了北京的专家,如果这边救不了,我们马上送他过去。”
荀慕生没叫王轲,坐上驾驶座时两只手都在发抖。
他不想照周晨钟说的去做,也不想与迟玉面对面。他还没有迈过心头的那道坎,没理清那些纷乱的爱与恨。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迟玉的死活。
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在意到发狂。
不敢去想迟玉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接下一个从6楼跳下来的人,就算只是一个小姑娘,迟玉也不可能没事。
轻则瘫痪,重则不治。
荀慕生踩下油门,短短几分钟时间,穿在里面的衬衣就被冷汗浸透,唯恐赶到医院得到的是最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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