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戎渡两世为人,自有此处之人不能想象的方法,以此见过无数姿丰容仪,容貌极好的男女,但却从不曾看过能够与面前的北堂尊越相提并论的。就见那面具之下,露出一张还依稀不曾完全褪去少年时期痕迹的面孔,长眉鸱目,直鼻权腮,肌肤如同凝霜聚雪一般,莹冽剔透,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双眉玄黑,形状如同一线绝峰,张狂地飞入两鬓当中,眼尾微吊,眸珠晶黄,颧骨处稍稍略高,平白生出一份冷佞之意,通直高挺的鼻下,一痕薄唇棱角分明,颜色稍浅,略略抿出几分润泽的意味,神情淡淡,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领口处密密缀着一圈漆黑的绒毛,越发显得面上肌肤白润胜玉,一头乌发不束,用金线穿着各色宝石,疏疏从发顶一直缠绕到发梢,形容丰峤,仪貌威峻,北堂戎渡平生所见之人,无有能与之比肩者。
自右额位置一直斜斜延伸到左腮处,还残余着一条颇长的细细痕迹,但颜色已经十分浅淡,并不怎样影响容貌,想必不用太久,就能够完全消退。北堂尊越看着近在咫尺的北堂戎渡蓝眸凝顿,一副微怔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揶揄道:“……看傻了?”
北堂戎渡眨了眨清透的眼睛,心中虽对他的态度暗自腹诽,但也确实承认北堂尊越实在生得太好,只怕比他之前容貌诡陋时,更应该用面具遮挡才是……手里的玉剑已经被摩挲把玩得微微温热,北堂戎渡低下头,重新专心致志地研究上面镶着的两颗猫眼儿,一时间忽然又想起自己眼下还光溜溜地丝缕不挂,因此也不去研究猫眼儿了,径直将整个人都钻进毯子里,只留给北堂尊越一个屁股朝着他的小小凸起。
这样记仇并且无视的态度倒是没有让北堂尊越再次生恼,反而有些失笑的意味,用手隔着毯子,捏了捏那软嘟嘟的小屁股,道:“也不怕憋死在里面,嗯?”北堂戎渡从鼻孔里哼了哼,翻了个身,干脆爬到了北堂尊越的身上,安安静静地趴在那腹部位置,似乎是要休息的模样,北堂尊越正微微疑惑于他破天荒地主动亲近,结实的腹上,却忽然传来一股热烘烘的湿意……
原本宁寂的东间暖阁里,顿时隐隐传出一阵愤怒的低喝声……
“拿一盏凉茶进来,我渴得很。”
浴室中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童音,有如流泉般清冽干净,纯粹得就仿佛一块还没有经过修饰的璞玉,吐字清晰,犹如一粒粒玉珠,叮叮当当地溅落在冰盘里面。
地上清一色的汉白玉拼砌成地面,雕刻着无穷无尽的海棠连枝图案,浴室当中挖出一处不算很大的圆形池子,里面水波晃动,清澈见底,室中还焚着大把宁神的香料,白烟清淡,袅袅如雾。
男孩大约有四五岁的模样,全身泡在池边的一只浴桶里,雪白的小脸上眉目如画,那孩子披着一头乌黑油亮的湿漉漉头发,微微阖着眼睛,小脸蛋儿上因为长时间的热水浸泡而一片飞红,手足粉嫩,羊脂玉般的容颜上透出浅淡的嫣色,就像是刚刚淘澄出来的胭脂,五官如同国手的妙笔丹青精心描绘而成,透着一股不大真实的意味,浴桶中尽是蜂蜜颜色的药汤,水面上已经没有热气蒸腾,明显是已经凉了下来。
忽然有人笑道:“凉茶没有,却是有刚晾好的新鲜酸梅汤,可好呢?”随之几名淡衫女子便姗姗移步而入,当先一个罗裙珠簪,手里端着一盏白瓷小碗,递到男孩面前,其余几人则手挽小篮,将篮子里的花瓣纷纷撒到池水当中。
北堂戎渡接过碗,将里面的酸梅汤一饮而尽,解了口渴,然后便对着那女子道:“娘怎么来了?”北堂迦接过空碗,含笑说道:“自然是来沐浴么。”见浴桶里的药汤已经凉了,便道:“正好你也应该出来了,便和娘一块儿洗罢。”
北堂戎渡用粉嫩的手臂攀在桶沿上,道:“我已经大了,怎么还和娘一起洗澡。”北堂迦正由侍女们伺候着解衣除裙,闻言,不由得‘扑哧’一笑,顿时就如同百花齐放,明丽难言:“你才多大一点年纪,不过四岁的萝卜头儿,就和娘讲起这些了。”说罢,衣衫已尽数落下,露出一具雪白诱人至极的娇柔胴体,肤如珠光,肌理腻白,身后的尾椎处有一块不大的红色胎记,形状类似于枫叶状,乍一看去,就像是一片秋日里被风染红的枫叶一般,衬着洁白如玉的肌肤,更给北堂迦平添几分动人的魅力。一旁的翠屏挽了袖子,扶着北堂迦入水,笑道:“果然是母子骨肉,就连这胎记,小姐也是一模一样地传给了小公子呢。”北堂迦进到水中,闻言便笑了笑,随即回头看向还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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