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顾恩正巧忙,思遥也未多打扰他,就随着方斐一起去外面义诊了。方斐负责诊,思遥负责看场子。回来时本是想与顾恩辞别就回山庄的,却听闻叶逾伤着了,她也没问顾恩怎么知道的,只是听顾恩说从马上摔着了,他倒是知道思遥把赤兔送给叶逾了,方才也猜测是不是从那儿摔下来的。
思遥担心显露在外面,没再问太多就匆匆忙忙回去。
她回来时二话没说,踹门就进。越渊惊的直接从床上滚起来,披了衣服就去了外屋。
“你干嘛。”同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哥呢。”思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没好气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问他。
“刚睡了。”越渊推着她出了屋子,生怕俩人一会儿动静大了吵了叶逾。
思遥被他推着往前走,但还是扭头一脸怒气质问他,“我上午才嘱咐你照顾好他的,这下午他就躺床上了?”
“怪我怪我。”越渊也是好脾气,思遥不满他就好生认错。“是我没照顾好她。”
他这一道歉,思遥一时竟没说出话来,再说出口时,已经冷静了不少。
“人有事吗。”
“没事,脚伤着了,方诀说躺两天就好了,不落病根的。”
“那马性子本就烈,也怪我没提醒你,罢了,人没事就好。”思遥对叶逾性子再清楚不过,他要上马越渊哪能拦住他啊,更何况,越渊定然也不敢拦他去。她突然想,许是以后再熟络些了,越渊说不定也能管管叶逾,总这么惯着…
思遥不知道自己再瞎操心什么。一家一个过法,相比自己没心没肺的,她总觉着他哥才是那个更需要旁人关心的那个。作为家中长子,自小天赋又优于同辈弟子,他被同辈依赖,也被长辈器重。从不会有人像越渊一样,只是把他当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来对待。即使再知道了,越渊也不觉着有什么顾及,既不问过去事,也不强加于他别的希冀。
也挺好的。
能惯着他一辈子算越渊本事,也算叶逾福气。
“你看着他点!他跟着天策的时候本就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
“我知道。”
思遥吞回了没说完的话,蹙眉沉思了片刻不解问他,“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没有。”
是啊,他看见了,往日触碰不到的地方,背上,腹部,心口,都有浅浅的疤痕,看得出有些年头了,除了抚触上去淡淡的不平和感,目及倒也与肤色相合,也就很难再设身处地的感知往日的凶险。
即使如此,越渊心里终归还是不落忍,明明他自己身上的伤也不见少。从小到大身处于这水深火热之中,里外皆是被创伤覆盖。可那未被触及过的尚还柔嫩的地方,却因着叶逾而隐隐作痛起来。
思遥看出他的失神,虽不知他在想什么,却出于礼节并不去打扰他。直到他回过神来给了自己抱歉般的笑意。
“你刚出了事没多久,他就伤着了。换你来照顾他,倒也不亏。”
思遥也只能跟着往好处想想,何况叶逾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从小习武的,哪个还没点磕磕碰碰的。刚开始学骑马的时候,更是不知道从上面栽下来多少次了。
“以后多的是照顾的机会。”越渊挑了挑眉,玩味的看她。
思遥似乎是听出他有什么弦外之音,但她懒得猜,反正是迟早的事,故而即使知道了也无多少惊讶之意。
“那你珍惜好这些机会哦。”思遥只是爽朗的回答他。
“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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