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岩其盯着那少年看了一会儿,见他有些害怕地往沈康元的身边靠,又充满好奇地往自己这边看,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也不能假装看不见,只好淡淡地开口:“康平,你过来。”
那想要躲在信王身后的人正是从海昌国涉险归来的皇幼子沈康平。他在海昌国做质子已经好几年,连母后亡故都没能赶回来见上一面,更别提期间与身处大盛的皇兄皇姐们联络了。直到h瑶皇姐嫁到了海昌皇宫,他才敢试着与别人说话,也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即使并非一母同胞,但同在异国,两姐弟也算是相依为命。
听到舅舅叫自己,沈康平有些胆怯,但仍然抿着嘴缓缓走了过去。他眼里有些忐忑,也不敢直视纪岩其,可脚步却没有耽搁,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看到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纪岩其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气场也变得比刚才更加凛冽。
“康平见过舅舅。”沈康平跪下给国舅爷行了个礼,声音虽然稚嫩却坚定。
“嗯,起来吧。宫里出了些状况,你先在我府里住上一段日子,等事情处理好了,我再带你进宫。”纪岩其还是和从前一样,对沈康平没有什么特别的关注,因为他一直看好的是沈康年。只可惜到后来沈康年心智败坏,令他跟姐姐同样伤心失望,终是让他将自己作死了。
转过身,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季未然说道:“未然,你先把康平领下去吧,替他安置好。我和康元还要去处理一些事。”
季未然刚从悲伤之中回过神来,听见纪岩其的话,连忙紧张地追问:“那宫里。。。。”
纪岩其立马挥手制止了她的话,怕她一时情急,言多语失,将叶缥遥的身份给抖了出来。关于季未然这些年来的生活和过往,纪岩其大致都已查清,此刻他对飞叶山庄是有所防备又心存感激。可是叶缥遥被抓,沈暮歌被软禁,这些事情在一夕之间发生,他不能不理会,也无法做到坦然待之。毕竟飞叶山庄与自己的女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沈暮歌,毕竟也是纪家的血脉。他不能由着沈世哲的狠手一次次地落在纪家儿女身上。沈康年因为心术不正而被处决,他也无话可说,但沈暮歌从没有对大盛不忠,反而是一心一意为了国家,甘愿付出所有。这样的长公主,他就算再无心宫斗,也不能坐视不救。
他带着沈康元匆匆忙忙地赶去了镇国公府,为的是求叶永延出马,一同去面圣求情。可是叶永延似乎早已收到了风声,托病不见客。叶茗初在客厅接待了国舅和信王,脸上依旧是一贯的儒雅淡笑。
纪岩其的辈分比他们高,对镇国公故意避而不见心存不满,脸色就直接丢给了亲自给自己斟茶的叶茗初。只不过叶茗初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场,自幼他就被冷落惯了,这样的冷哼算是客气的了。
放下茶壶,叶茗初率先开口说:“国舅爷和信王匆匆而来,不知是否有急事?可惜爷爷昨天夜里染了些风寒,所以无法亲自见客,还请两位见谅。若是信得过茗初,不妨由我代为转告。”
纪岩其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能让我跟信王亲自前来的事,会是小事吗?如果可以让人传话,我们又何必要亲自过来。”
话虽然说得简单,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清晰:叶茗初你还不够资格!
信王尴尬地跟着温和笑笑,对着叶茗初微微点了下头,请他谅解。不过国舅爷刚才的话也的确是实话,要不是宫里出了大事,要不是这件事只能镇国公出面才能有转寰的余地,他们也不必一同前来。
连茶都不曾喝下半滴,两人便又离开。叶茗初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茶盏,坐着发呆。若是说急性子的国舅爷说那话是对爷爷不肯见客的抱怨,那么向来温文尔雅的信王也是面露急色,恐怕真是出了大事,要不然怎么镇国公府一下子就来了两位稀客。
“爷爷,国舅和信王都走了。”叶茗初进入书房向爷爷禀告刚才的情况。
镇国公放下手里的兵书,问道:“他们没说什么事?”
叶茗初摇头,说道:“没有,什么都没说。听到爷爷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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