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入眼就是于朗紫红一片的背,上面有咬痕,有拧痕,也有……总之都是江天晓留下的。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江天晓渐渐回神,他想起昨晚于朗细哑的哭腔,抽噎的乞求,偏过头回看他时那近乎绝望的眼神――是的,昨晚他让于朗背对着他跪趴在床上,他对于朗说,不许转身,要不然就不像女孩儿了。
于朗的头被摁在床上,只能艰难地偏过头,回看江天晓。
江天晓盯着还在熟睡的于朗,一时有些无措。
然而十几分钟后,江天晓忽然伸出了手。
果然,于朗发烧了。
于朗的额头烧得滚烫,脸上还带着干涸了的泪痕。江天晓看向于朗身上五花八门的痕迹――这样子,是肯定不能去医院的。他只好匆忙穿了衣服,跑到最近的药店买了体温计和药。
回到酒店,于朗还紧闭着双眼。
“于朗,”江天晓晃晃他:“起来吃药。”
倒是一晃就醒了,于朗已经烧得双颊绯红,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于朗指向自己的喉咙,用气音说:“我想喝水。”
他白皙的脖子上有一圈红痕,是昨晚江天晓掐出来的。
江天晓默默把水给于朗。
于朗捧着矿泉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江天晓又拿来一瓶:“吃药吧,你发烧了。”
于朗点头。
吃过药,于朗又昏沉地睡下,睡前抓了抓江天晓的手:“你别走,好吗?”
江天晓没回答。
于朗终究是撑不住,睡过去了。
江天晓沉默凝视着于朗的脸,他的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白。江天晓想,他是真的这么虚弱吗?还是又在骗我呢?
他见识过于朗的不择手段。
可此时此刻凝视着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却又迈不出离开的脚步。他知道,他还是爱于朗――虽然也恨他――这种爱已经在他身体里形成一种不由自主的习惯,就像现在,他明明知道自己该走,不该再纠缠下去,但他却忍不住地想,他走了,于朗再烧起来怎么办?于朗饿了怎么办?于朗独自一人带着满身痕迹蜷缩在这里,醒来后看见房间里空荡荡的,他会不会很难过呢?
虽然,虽然江天晓明白,于朗已经独自一人度过了比他生命还长的岁月。
无声地叹了口气,江天晓坐在床边守着于朗。
直到下午一点多,于朗终于彻底退烧,江天晓叫了份青菜粥外卖,穿上外套,走了。
他慢慢往学校走,路上经过了昨晚买HIV试纸的药店,和买按摩棒的情趣用品店。江天晓不知道于朗还会不会再去找他,也许不会了,于朗虽然不择手段,但总不至于毫无尊严地自取其辱。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陈白来。于朗现在是没有非毒的人,他无法爱人,可他和陈白在一起时,是什么样的呢?于朗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江天晓自暴自弃地想,也许,如果于朗能爱我,我还是会原谅他。
然而于朗是不可能爱他的。
陈白,字明。朗,明也。
当年陈白和于朗在北京决裂,陈白西行,最终失踪。
所以于朗的车里,总是放着那首《北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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