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一群男人举着酒瓶,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走来,酒气熏得氧气都退避三舍。
为首之人被众人簇拥着,笑声爽朗,一会儿拍拍左边的兄弟,一会儿给右边的兄弟竖起大拇指,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忽然,不知他旁边的兄弟说了什么,所有人安静下来,就像突然丢入水池的巨冰,搅乱一池的宁静后,令整片水池冻结成冰。
“放你娘的狗屁,宫哥肯定不会有事!”为首之人揪起说话之人的衣领,力气大得几乎把人提了起来,任其两条孤零零的腿在半空中瞎晃。
“文哥,这小子嘴笨不会说话,您别跟这小子置气,还不快跟文哥道歉。”其他兄弟把说话之人抢救下来。
说话之人赶忙低头道歉,文哥叹恨地摆手,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以后别再说了,这种话我听不得。”
“宫哥……那个人是不是宫哥?”突然,一位兄弟指着坐在台阶前的宫绛,激动地大喊。
文哥酒喝多了,眼神不好使,眯着眼睛瞅了半晌,欣喜若狂,甩开搀扶他的兄弟奔了过去:“宫、宫哥?是你吗!”
喊得接近沙哑的声音顺风送来,响亮又聒噪,宫绛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反应,倒是俸迎戒备地搂住宫绛,警戒地盯着跟风冲来的男人们:“你们要干什么?”
男人们的身影投射到了足尖,洒落一地的黑,宫绛在如星河般璀璨的黑影中抬起头,吃惊地道:“文峥?”
文峥是跟了宫绛最久的人,其实文峥年龄比宫绛大,只是在混混的社会里,老大就能跨越年龄界限,被人尊称一声“哥”。宫绛离开兄弟们,跟爷爷走的时候,有的兄弟包了大红包,有的兄弟送了十盒烟,有的兄弟给了他一块玉……只有文峥什么也没送,收拾好了一切,把自己送上了门。
“宫哥,我无父无母,就你一个‘哥’,你去哪,我就跟去哪!”
宫绛至今都能一字一句重复文峥当年说过的话,哪怕是停顿和语气的轻重缓急,他也能毫无偏差地重述。
文峥跟着他走了,因为手脚麻利,反应能力强,爷爷训练他成了保镖,保护宫绛。
宫绛17岁那一年,因为救人受了伤,文峥没能及时阻止而失职了。文峥悔恨不已,好几次想辞去保镖的职位,跟宫绛离开,却被宫绛劝住了。
宫绛以要求文峥留下来监视宫家为借口,将文峥留在了体面的世界,自己则回复杂的社会闯荡。
这一别,就是六年。
“宫哥,你不知道你这一走,我们好几个弟兄都找了你好几回,以为你心灰意冷会离开时尚圈,去当个运动员什么的,谁知道你居然去做了模特经纪人。”文峥叹恨地一拍大腿,为宫绛点上一根烟。
这里是午夜最热闹的海鲜大排档,与文峥重遇后,宫绛两人被他带到了这里。
宫绛漫不经心地吸了口烟:“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这段时间媒体上出现了你的新闻,兄弟们才知道你出了事,急得想见你,但死活就是没找到。宫哥,你当初走得干脆,电话换了,住哪儿也不知会我们一声,我们找得好苦啊。”
宫绛指尖夹着烟,淡淡的烟雾升起,向四周飘散,他其实是个胆小鬼,没有勇气让过去的兄弟知道他的不堪和卑微,如果曾经的老大变成今天抱头鼠窜、人人喊打的窝囊废,他不敢想象那些兄弟会用什么样的有色眼光看他。他狠狠吸了一口烟,以沉默的方式回答文峥。
“呐,你们看到时娱新闻,找到了小绛,然后呢,想做什么?”俸迎剥了一只大虾,丢进宫绛碗里,舔了舔指尖上的油渍。
“那还用说,当然是先罚宫哥三杯酒,臭骂他一顿,我们宫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骨气了,被人踩在头上了,还他妈的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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