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四围鸦雀无声,就那么静,数十束目光聚在堂中央站着的两人身上。
确实没人敢再动了。
在黄家诸位的印象中,这是个九岁就敢拿刀的疯角色。他现在固然也有这个胆量,并且底气十足。他或许会比以前做得彻底许多。
而这一切的焦点则貌似一身轻松――黄煜斐甚至安抚性地搂了搂李枳的肩膀,然后把那本笔记递给了父亲。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那张灰脸上的青红变化。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鸟鸣声飞来了,又飞去,最后是赌王打破这僵持,他脸色极度不好,阖上久久未动的硬皮本,端着身子问李枳:“小李先生啊,我们黄家的事情,你现在也清楚了,你当真愿意把自己搅到这一滩烂泥里面?”
李枳倒是没显出慌张,只是道:“嗯,谢谢您关心我,我只是要陪他。”他放慢声音,很谨慎地,把每个字都说得很重,“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愿意做的事,其他无所谓。”
“好!好!”赌王漠然拍手,“小九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你了解?”
李枳反握住黄煜斐一直在捏他的手,转脸对着老人,神情无风无雨:“我恐怕比您了解。”
赌王暗淡地笑着,沉默了,好像过度疲乏,他又闭上眼睛。
黄煜斐则瞅准了时机,对门外说:“余管家,请您侄子把带来的人再带走吧?都是外人,还每人一把刀子带在身上进到祖祠内院,好像不合适,您认为呢?”
管家见赌王不语,这是默许,便挥手赶人。
却听黄煜斐又道:“要谈家事,管家留下来可能也不合适。”
管家颔首,小小地行了一礼,跨出门槛就要走,立刻被赌王叫住:“老余,扶我去内堂。”
于是,黄煜斐和李枳跟在身形佝偻的老人身后,去到了那所谓的“禁地”――供奉逝者的第三栋阁楼。管家掏出三把钥匙,同时对付那麟头铜锁,这才大门敞开。吱呀涩声入耳,一股沁冷的香气幽幽传来,大概是来自于层层叠叠的灵位前供奉的香烛。赌王慢悠悠地走着,路过世代先祖的灵台,最后在西头的几大捧青色百合前停下。
这百合后面高处的台子上,直立着两个牌位,隔了大概一米远。李枳眯眼看清了,写的是“妻昀之位”,以及,“妻妹惠之位”。
到头来还是这样一个名分。李枳明显地感觉到黄煜斐的手劲收紧了。
赌王茕茕立在一侧,余管家给他搬来一个木椅便退身离开。内堂深处照不到阳光,唯有烛火摇摇曳曳,显出一派鬼气森森。赌王也不着急坐下,只拿着那个笔记本,看着黄煜斐道:“小九,跪吧。”
黄煜斐回望他一眼,神情忽明忽暗,最后转为冷淡的稀松。他放开李枳的手,兀自走到“妻妹惠之位”前,直直跪了下去。
抬眼看向母亲灵位时,他才发觉李枳竟在他身边,一起跪下了。
“错了――”赌王纠正,“小九故意错的?”
“没有错,我只跪我的母亲。”
“哦,你的母亲是谁?”
“当然是我正在跪的这位,”黄煜斐转脸看着父亲,那神情是诚恳的,“我回来确实不只是为了族谱,我也想要告诉您,第一,我不会再被骗下去,第二,我对这件事的态度,现在做出来给您看了。”
赌王紧紧绷着贫弱的身体,沉声问道:“以小九的性格,不会再把惠之恨上十五年?一直这样骗你,你不是最恨受骗?”
“她把我生出来,养育了我,教我怎样做人,她尽到了一切做母亲的责任,尽管和我有血缘的那位,始终在折磨她,”黄煜斐抵死握紧掌心里李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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