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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女巫从树后闪现身形,深灰的防风袍上斑驳的雨水,仿佛是种特别的纹理。她拉下兜帽,蓬松的淡金色发丝在狂风中肆意飞扬——一场汹涌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
纯白的飞兽乘着风力,从另一侧山崖滑行降落,它发出亲昵地嘶鸣,在主人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躺在泥地中的青年。
“……”
女巫的魔杖闪过微光,数种化解变形的咒语却毫无效果,她想了想,取出一个扁圆壶,将里头的水泼在对方脸上——青年微弱地呛了几下,依旧紧闭双眼——可以洗掉任何复方汤剂的泉水,只洗去了对方发上的染料——那耀眼的,如同黄金般燃烧的发色,在泥渍中格外显眼。
女巫俯下身,碧色的眼眸仔细审视着那张依旧平凡的脸——额发的边角,一层蝉翼般的薄膜浮起白边。她没有犹豫,一把撕开下皮面具,底下苍白到毫无血色的皮肤,终于暴露在空气当中。
洛拉盯着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神情复杂,她已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他——安诺斯——她默念他的名字,有一瞬的茫然。
在这些了无音讯的五年里,她已经适应了周围的一切,无论是谁,都不能令她平静的内心再产生多少起伏和波动。她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可这一刻,有关对方的所有,却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浮现——也许是梦里,厄里斯魔镜里,或者,是所有的记忆里……它们始终都在,并以这样的方式,留存于她的心底。
尽管曾经那种苦苦哀求,愤然决裂的情绪,已经恍然隔世,但洛拉却做不到视若无睹——她不禁询问自己,为何在得知对方的身份后,比起欺骗和不敢置信外,更激烈的却是另一种情绪?
是恨,还是爱?
她没有答案。
……
就在这时,飞兽的响鼻打断了女巫的思绪——龙马撅着蹄子,发出警告——它感觉到一种极其强大而诡异的,毛骨悚然的诅咒气息正在慢慢增强。
洛拉同样也有所察觉,她的指尖几乎已经触碰到那层湿润浓郁,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黑魔法能量——她顿了顿手,飞快地扯掉了对方扣得严严实实的衣襟——消瘦的锁骨下,狰狞的血红肉皮如灼伤的疤痕,炸开在胸膛上,一团黑色的,符咒般的魔纹正在不断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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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但毕竟是曾在德姆斯特朗受训的黑魔法社精英,安诺斯很快就从昏迷咒中清醒了,他费力地睁开眼,在看清面前之人的容貌后,弯了弯嘴角——可不等撑起身,回应他的却是一记麻痹咒。
“不准动。”
对方的声音如此冷漠,她俯视着他,仿佛只是在看一个在泥泞草地里打滚的小丑。
“嘿,洛拉。”
安诺斯虚弱地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抵在脖间的魔杖——沾染泥点的侧脸,令他看上去十分狼狈,但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窘迫,“能够见到你,我已经满足了——很抱歉,我……”
“很抱歉?不。”
“……可我应该说,不是吗?即使……你不愿意听,但你还在这里,这就——”
“我只是回来揍你。”洛拉打断了他的话,“揍完,就离开。”
她本打算坐船离开这里,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却意外地在巴登-巴登发现离家出走跑来找她的龙马——飞过黑森林上空的国界,最终还是掉转回头——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离开,实在不像她的风格。
充满嘲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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