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拉跟着人群来到港口边的山坡上,观礼的长椅按照地区整齐排列,四周用透明的帷布围住,即遮挡了寒冷的海风,又不至于影响视线。
洛拉在自助餐桌上拿了杯果汁,左右张望,却没能见到安诺斯的身影,倒是罗曼诺夫兄弟冲她礼貌地打招呼,“如果不介意,巴罗迪斯小姐您可以坐在这边。”
洛拉礼貌地谢绝,很快她找到插着天鹅小旗的椅子,托宁•波克森家族是主办方之一,所在的位置是视野最好的。不过能够同时坐上五六个人的长椅只有洛拉一个人坐着,显得有些孤单,她有点后悔没和莎莉安一起,不过是做样子唱唱罢了。
“那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有大人陪同,一个人坐着?”
“听说是托宁•波克森家的姻亲,来自拉脱维亚……我有些记不住,好象是巴罗迪洛家族。”
“哦,那和我们是一个地方的,巴芙拉?”
“我见过她,妈妈!就在昨天,她把点心架给碰倒了。”
“哦,梅林,这真是让人尴尬。”
“要我说这可不是淑女所为,小家族在礼仪上总是难免疏忽……”细小的声音如同虫子一条条钻入耳朵,洛拉强压着逃跑的冲动,努力挺了挺胸。直到众人的注意力被报幕声吸引,她才得以松上一口气。
此时,旭日初升,薄雾笼罩在天际,像一条玫瑰色的丝巾,包裹在海与天的交界处。极少见到此景的人们纷纷赞叹不已,洛拉倒是见怪不怪,她把目光投向围绕在港口的帆船上。每艘船的船帆上都印有家族的图腾,某些大的家族还在帆上施加咒语,使之色彩更加炫丽,图案更加生动,比如托宁•波克森家的银色天鹅正优雅地在湖面上嬉戏——这种动态幻影咒属于多人高级魔咒,需要三个成年巫师联合起来才能施展。
据说荒海之神喜欢听纯洁的歌声,所以参加埃吉尔歌会的必须是未满14岁的孩童(即变声期前)。莎莉安穿着银色的礼裙,和其他参加歌会的孩子一样,站在船头等待自己表演的时刻。
“女士们,先生们!一年一度的‘埃吉尔歌会’即将开始,让我们竖起耳朵,来听一听这能打动鱼人的天籁之声……”报幕的家伙很是煽情,但是一连三首歌下来,海面上除了游过一群飞鱼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来自挪威的哈根家族第四个出场,去年参加的罗妮塔•汉根小姐曾经卫冕冠军,但显然这回她将这个机会让给了她的胞妹……果然是汉根家族的优良传统,我们又一次见到了这些美丽的白海豚,真是太奇妙了!”
主持人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各个家族的历史,以及参赛者的身份。随后又是一首不同语种的歌谣,报幕一个接着一个,却鲜少有让人惊叹的盛景,有人禁不住抱怨起来。
“梅林的袜子!莫尔非家的二少爷每年都唱的这么难听,真是服了他了!”
“下面是托宁•波克森家族的莎莉安小姐为大家带来的《魔法橡树叶》!”洛拉闻言精神一抖,周围的人也很快安静下来,一首熟悉的歌谣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虽然歌声被海风吹得有些飘忽,但洛拉还是一下子辨别出莎莉安的声音,《魔法橡树叶》这首歌洛拉从小就会唱——事实上,这是洛拉的外婆最喜欢的歌,为了讨她老人家高兴,洛拉常常边唱边跳。
在歌曲唱到第二段高潮的时候,突然有人惊呼,只见一群不知从哪来的红啄燕尾鸥,绕着港口盘旋飞行,最后羽翼舒展地落在天鹅帆船的桅杆上。此时薄雾散开,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如同歌曲里传唱的希望之光临世,人们不禁屏住呼吸。
鸟群直至歌声结束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梅林的胡子,真是精彩万分,如此美妙的歌声无法用言语形容,托宁•波克森家族又一次让我观赏到了奇迹!”报幕员夸张的大呼,众人这才陆续回过神来。
“太棒了,托宁•波克森小姐每年都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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