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犬长到五岁的时候,已经是一只威风凛凛,气势不凡的大型犬了。毛发雪白,溪溪每次见了都抱着一起打滚,又软又温顺。小女孩刚上小学一年级,放学都不要回家了,一定先去江其恪家看看她的“白雪公主”。
后来,“白雪公主”真成了她的。
季平廷出差太多,江其恪有时也跟着一起出去,平时更是画展一个接一个,大多数时候狗都是江榕一家在养。所以最后送给溪溪也只是形式问题。
溪溪在饭桌上从江其恪嘴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得差点打翻饭碗,江榕警告性地瞥了眼,溪溪才安静下来,冲着自家舅舅笑眯眯眨眼。
江其恪起劲了,鬼脸还没摆出去,就被江榕一个筷子当头,“你都三十了,怎么还吊儿郎当!让爸看见,季平廷都救不了你!”
上个月江其恪刚过了三十岁生日。
三十而立,哪想刚“立”了一周不到,就和一帮朋友在酒吧玩疯了,以至于第二天江奉彦让他回江宅吃饭的电话都是一个陌生轻佻女人接的。
江奉彦在电话那头差点气死,放下电话直接把隔了两个办公大楼正在外事部的季平廷叫到了跟前,“把那个兔崽子今天给我带回来,晚饭不用吃了!关他个三顿!反了天了!”
季平廷哭笑不得,他前脚才走三天,江其恪转眼就能把老头子气成这样。
好不容易顺了老丈人的气,好歹没给弄成高血压,季平廷开始给江其恪打电话。
这回总算是本人接的。
问清楚地点后,季平廷直接开车过去把睡得云里雾里的江其恪给带了回来。
何维正式回国的派对,都是一块长大的哥们,快六七年没见了,江其恪还是很感慨的。
坐在副驾上嘀嘀咕咕,唠唠叨叨,季平廷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但很有耐心,伸手把那人的额发撩上去,就听到江其恪幸灾乐祸地说道:“顾昱章这回真的惨了。我听小阿卿说最近给他严格控制酒量来着,好像他头疼的毛病更重了……但是昨天喝了不少,啧!估计这会还跪着吧哈哈……”
江其恪看热闹不嫌事大,季平廷控着方向盘,冷不丁插道:“老头子给你断食了,你想想你自己吧。”
“……”
狗腿地扒上来,江其恪要是有尾巴早就摇成风扇了,“不会的,每次你来找我就没啥事。只要不是我姐来就行,那就真的死翘翘了”。
季平廷憋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就挺感慨的……”江其恪松开手,车停了,季平廷下车不见江其恪下来,摇了摇头,过去服侍少爷,给人打开了车门。
江其恪仰头笑望,双臂一张,睡得满身酒气,头发东翘几根,西竖几根,整个人都皱巴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醒。
结婚都八年了,季平廷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撒娇。
往常脸皮薄得不行,这几年没少被他踹过。
抬手擦了擦这个人哈欠连连的眼角,“乖”,蹲下身就把人背了起来。
一背就安静了不少。看来是困得不行了,也不知道昨天玩到几点。
“季平廷……”
“嗯?”转头,把人往上抬了抬,“你怎么重了”,笑了笑,“还是缺少‘运动’,回去运动运动?”
江其恪没理,闭目埋在这人的肩上,说话声很轻:“何维喜欢的人出了车祸去世了,他爸妈不知道,昨天还打电话来劝分手……何维这次真的心如死灰了才回来的……”
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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