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罗洛的气味陷在高脚杯里,一向低调,是深藏不露之后的图穷匕见,江其恪很喜欢这种出其不意。
辣椒酱配的黑鳕鱼吃得七七八八,倒是树莓冰激凌吃得干干净净,季平廷有些嫌弃,面前的这个人,又是酒鬼又是小孩子,吃东西没有节制,也挑三拣四。
饱腹之后带来的感觉就是更加的昏昏欲睡,江其恪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数薄荷叶子。
季平廷把人撩起来,招手结账。
侍者面带笑容地走了过来,客气低头。
“结过了。是这位客人结的。”
指着眼睛要睁不闭的江其恪。
季平廷看了眼正主,点了点头,放人下去了。
江其恪抬头豪气干云,“谢你的票!”
到了车上,人已经不大有意识了,身体本能地就向后靠,手往下扒拉着后座底下的抽屉。
季平廷哭笑不得。
他倒是把藏酒的地方记得牢。
人后来直接被季平廷带了回去。
一晚上的折腾。
季平廷哪会放过江其恪这个傻子。
最后差点把人在床上惹哭。
不是没有见过人哭,但江其恪哭起来,季平廷受不了。
身下的人突然没了声音,翻过来一看,就是瘪着嘴,眼角眉梢都是委屈,就是不说,没有一丁点声响,多要体面的一个人。
含着金钥匙的公子,偏偏一双手又是瑰宝,到底是矜贵的。
季平廷觉得自己心软了。
在床上心软,这不是好兆头。
舒服到头了就是折磨,江其恪推了推季平廷,身上的人倒真的停了下来,吻落在了他的眼角。
一时无声。
这么停着也不是办法,季平廷就开始磨人,越到后头越荒唐。
醒来的时候天光郁青,枕头的一角在视线里明明暗暗,江其恪抬手蹭了蹭,却吵到了身边的人,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扣住,放在心口。
江其恪愣了愣,看着季平廷舒缓的鼻息,安静了下来。
窗子没有关好,有人声嘈杂,还有鸟雀的扑棱,江其恪觉得好玩,闭上眼笑了笑,耳朵灵得不行,偏头仔细在嗡嗡闹闹中识别一两个他熟悉的单词。
季平廷倒是很满意突然靠上肩头的温热,眉头展开,捏了捏安置在心口的手。
等到再醒来又是一次意乱情迷。
似乎是红酒在胃里沉淀,经由四肢,最后在唇舌间二次发酵,让人沉迷上瘾。
两个人最后吃了早午餐,江其恪没什么精神,季平廷一摸人额头,有些烧。
还好不是太严重。
但怎么看季流氓的神色怎么都觉得有些如临大敌的意味。
江其恪看着严肃又一本正经的季平廷突然就拘谨了起来,要回去,说什么回去有药,反正睡一觉就好了。
季平廷怎么可能同意。
但是江其恪犟起来只有他姐治得了,长姐如母,脸色一摆,江其恪乖得就跟兔子似的。
但是季平廷怎么可能是江榕。
季平廷永远不可能是江榕。
季平廷拿人没办法,又是病人,不敢说重话,就送了江其恪回去。
到了公寓楼底下,人倒是精神了些,摆摆手就下了车,季平廷看人头也不回,心里突然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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