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不舒服。
被铁板割断咽喉的感觉太真实了,以至于过了四十八小时,聆听者仍然不经意要去捂脖子,被迫重温起系统模拟的那个钝痛。
这种糟糕的感觉直到早祷结束也没消失,他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往人群中走,告解者正和苦行者、禁欲者说话,喑哑者捧着大盆准备分面包,不远处仗剑者和持弓者在争吵,一切都习以为常,只有一处不同了,也不是不同,就是……
皈依者依然靠在立柱边,慵懒傲慢的,吸引人去看,这就是他的设定,可聆听者不知道怎么了,眼睛总是不自觉往那儿瞟,好像有一束什么柔光打在那家伙身上一样,让他璀璨夺目。这很糟糕,他想,比脖子上的bug更糟糕。
“喂!”胳膊突然被从底下拽了一把,聆听者吓了一跳,低头去看,看到一双天真的蓝眼睛,是虔敬者。
“你不找我,”那孩子皱着眉头埋怨,“在干什么?”
“我……”聆听者一时语塞,“我在……”他又往皈依者那边看了,波浪似的黑发、矜持高傲的姿态,在他的家乡,他也是人中之人、是习惯了被众人簇拥的吧,眼下他一反常态地没往这边看,聆听者疑惑,他为什么没往这边看呢?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虔敬者拽着他的膀子,小声说,“大概猜到东西在哪儿了,你先去找弄火者,我们……”
聆听者心不在焉地打断他:“这回不找他。”
“怎么?”虔敬者扯他的袖子。
“如果真出去了,我们需要仗剑者那样的人,”聆听者把他的小手从胳膊上拨掉,审慎地观察四周,“到这一步,弄火者没什么用了。”
说完,他不着痕迹地和虔敬者擦身,往面包盆那边去了。
上午的抄写室没什么人,难得有微弱的阳光漫洒在南窗外,有点树影婆娑的意思,窗下坐着一个头发整洁的修士,羽毛笔沙沙的,在羊皮纸上用花体字写着什么。
“兄弟。”聆听者站在他身后。
仗剑者没停笔,吊儿郎当地问:“干嘛?”
这不是上次那个人了,聆听者按照内嵌的系统信息提问:“可以近些和您说话吗?”
仗剑者答非所问,一边写着那些古老的字母,一边闪开半边膀子让他看:“哎你看这些字儿,真是从我手里写出来的,挺有意思哈?”
那是角色融合时的技能写入,就像皈依者的弯刀,虔敬者的知识一样,聆听者又问了一遍:“可以近些和您说话吗?”
仗剑者搁下笔,显得很不耐烦:“说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他转过身来,逆光下的脸极英俊,有希腊雕塑般古典宁静的韵味,但因为“里边”的人不同,原来亲和文雅的气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贪婪狡黠。
“哎呀,聆听者,”他笑起来,翘起二郎腿,“来谈买卖?”
聆听者一点不意外,同一个角色重复玩过几轮很正常:“那就不用我废话了,”他开门见山,“晚上,圣徒墓,你、我、虔敬……”
“圣徒墓?”仗剑者露出迷惑的神色,“不是衣钵窖了?”
聆听者一愣,眯起眼睛打量他:“你原来是……”
仗剑者憨憨地笑:“玩儿过一阵喑哑者,”他摆摆手,做个别提了的手势,“被你……哦不,被‘聆听者’算计,丢了命。”
这说的好像就是自己,聆听者有些局促,仗剑者站起来,提了提僧袍外的宝石腰带,很神气地抓过一旁的重剑:“行了,晚上见吧,”他把拇指和食指捻一捻,“别忘了我那份。”
他指的是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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