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有痛苦。
而比痛苦更为持久且尖利伤人的是,
到处都有抱有期望的等待。
――约翰・伯格
狄初在便利贴上刷刷写下这句话,泄愤似的“啪”地贴在程司从背后。这一掌毫不留情,似有排山倒海之势,拍得程司从差点当场血溅三尺。
“我――操!”程司从扔了笔杆子,一副文人之气不可辱的模样回过头来,“初哥,更年期?”
“更你妹。”狄初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当事人的自觉。接着又垂下眼看着桌上的草稿纸,各种线条在上面横七竖八地纵穿着,相当嚣张。
可见本子主人是一种如何狂放而躁动的心情。
程司从搞不懂狄初最近见人吃人,见鬼杀鬼的阴翳气是从哪儿来的。上周周测难得没有甩他八十分以上:“初哥,你是不是考前综合症啊?”
要说程司从平时不靠谱,总爱赶着找打的方向往上靠。今天这三分肯定,七分试探的一问,倒是问到了狄初心坎里。
程司从见狄初没说话,心想自己到底猜对了几分。
周六补课自愿来,除了前三排的苦学者,中间往后的学生基本没几个。教室里稀稀拉拉坐着不到十五名同学,和隔壁人才济济的二班相比,显得十分凄凉。
狄初大爷似的翻了一页书,他不是不想回答,只是被说中心思,不知道怎么开口。
程司从回头看看满页红叉的数学金卷,咬牙心一横:写个几把,全是错。接着他轻轻起身,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复习,把狄初拖离了教室。
一路猫着腰做贼似的跑到厕所,狄初进门的时候,好笑地甩开了程司从:“逃个课能不能光明正大点?”
“大摇大摆显示不出我们学霸的向学之心,就要这种偷偷摸摸的才刺激。”程司从从包里掏出烟,递给狄初一根。
“在厕所开个会?”狄初接过来没抽,“管家婆,你不抽烟你买烟干什么?”
程司从以前也是抽的,只不过临近高考为了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给戒了。还没戒彻底,所以时不时拿一根出来闻闻味道。
可怜兮兮的。
“你不懂,”程司从说,“这叫装逼。”
“靠。”狄初乐得骂不出两个字,“那您先装着,我为您痴,为您狂,为您哐哐撞大墙。”
程司从大佬般挥挥手:“低调低调。”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狄初瞥了他一眼,走到窗户边。他把烟叼在嘴边,伸手推了推窗户,关得死死的,推不动。
狄初顿了一下,接着不信邪地用上全身力气。这回窗子终于动了,大把大把的新鲜空气灌进厕所里。
“操!”程司从瞪着眼睛看过来,竖起拇指,“初哥你牛逼!”
对,窗子动是动了,动得很彻底。狄初不知咋使劲儿的,直接把整扇窗给卸了下来。
狄初叹口气,手里拿着玻璃窗不知该怎么笑。
这人倒霉了,推窗子都差点弄一地玻璃渣。
“瞎几把玩意,”狄初很淡定地把卸下来的玻璃窗放在地上。“我说你们都对厕所是不是有特殊感情?”
第一次遇到祁凌是在厕所,这次程司从疑似“建国”会议也定在厕所召开。
程司从就佩服狄初身上这股淡定劲儿:“中学时期的厕所,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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