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十六岁生日那天,被李沐雨倒了一小杯啤酒,恭喜终于跨入可以有女朋友的人生阶段。
江栉记得当时借着熏然,不假思索地回他“才不要什么女朋友呢,我只要李沐雨”。
听的人微微一怔,然后笑得停不下来,说他跟小孩子一样还有着不小的恋父情结。
江栉差点又驳“你哪是我爸啊?我要有也是恋李沐雨的情结”。
可这话刚冒个头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只能马上吞回了肚子,并像化成了一根常扎在神经上的尖针,提醒着他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事不可乱想。
他发现和学习成绩相比,这个“不对劲”才是迄今为止要面对的最大且最无解的烦恼。
江栉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遗精是睡在李沐雨怀里时发生的,当晚脱下内裤就扔了。
因为羞涩,没按惯例跟李沐雨分享过这事,回校后才敢偷偷问阿良有过没有,阿良安慰说这事很正常,习惯就好。
他安下心来,问阿良的第一次是怎么样的。
阿良意犹未尽地描述,梦见好多没穿衣服也看不清脸的女孩子,她们像杂志上印的那样尽用手摸他下面就出来了。
江栉愣了,又问:都是女的吗?
阿良愕然地瞪大了眼: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是男的,多变态多恶心啊?!
这句不加修饰的反诘让江栉猛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岔开话题避免阿良也好奇他的梦遇,而且下意识地明白了一件事:从此,得尽量避免和李沐雨躺到一张床上去了……
世间太多常态之中,是与非的界线极其明确,十几岁的头脑再是懵懂也能轻易辨清。
江栉知道他能跟李沐雨分享生活中所有的一切,唯独这件事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成长的烦恼越积越多且越来越古怪,它们像乌云时常压抑在神采飞扬的眉目之间,而身边的人根本是一无所知。
“江栉,你要读高中了,给我认真点啊,女朋友的事我不管你,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放松学习,听见没有?”
“知道啦,李先生!”
不耐烦地回应后,江栉趴在车窗口,眼光呆滞地扫着飞驰而退的风景。
他心里的烦时常直白地挂在脸上,只是谁也不知其内容到底有多骇俗。
于是在李沐雨的眼里,江小少爷照旧是一位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少年郎,和中二期未脱的普通中学生并没多大区别。
一年又一年,和江栉的缘分被生活续成看不到尽头的遥遥无期。
不知是不是太沉迷于当一个父亲的成就感,李沐雨发现自己有时稍微琢磨一下以后怎么跟江栉结束抚养关系,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更荒唐的是,还曾害怕过那个不知所踪的女人突然回来,顺理成章地重新要走江栉。
李沐雨不愿去深究自己的心态为何转变得这么离奇,就算从未听江栉叫过一声“爸爸”,但在他心中,江小少爷恐怕已和亲生儿子一样的难以割舍。
“李沐雨,你说喜欢一个人会有什么感觉啊?”
江栉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飘出窗外的话音在风中颤抖。
“你是指恋爱方面的吗?”李沐雨笑了。
顿了半晌,江栉慎重地点下头。
就算也没啥值得分享的经验,李沐雨使劲摸脑门,按惯例想尽力为孩子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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