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点冷,当李沐雨犹豫着怎么接近时,孩子却唰地站了起来,转身面对他并举手高挥,大喝一声:“咸蛋超人!”
之后就像火车头一样冲了过来,带着满脸绯红的愤怒。
李沐雨不太明白江栉对他的仇恨从何而来,只能手足无措地拽住挥舞的小拳头。
带着过高体温的孩子没有什么力气,挣扎几下就软在他的怀里。
那晚,江栉发了一场危险的高烧,整夜迷糊地喊:不要丢下我,我会乖的!
也从那时起,李沐雨预感自己可能摊上了大事。
当然,他还真没料到摊上的“大事”里,竟包括了两人的生计问题。
女人承诺过的的抚养费,从没有到账过一毛钱。
而这个年代供养一个成长中的男孩到底需要多少支出,未婚死宅李奶爸已能将一项项零碎的条目倒背如流。
换季置装费、营养午餐费、参考教材费、课余活动费、学期旅游费、儿童保险费,家教聘用费,买玩具学具及江小少爷钦点各种“好吃的”等等等等……
目前的薪水虽不至于让生活沦落成困顿,但要说他能轻松地负担起一个孩子的未来,未免太言之过早。
别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李沐雨不是没探问过。答案五花八门,甚至有卖小孩或扔福利院等极端建议,让他听得心惊肉跳。
痛恨被骗是不假,不过要无辜的孩子来弥补损失,只要情智正常都做不出来吧?
既然狠不下心,那只能忍受,时间久了倒也能麻木不躁。
三四个月仓皇过去,账户上始终空空如也,李沐雨回到家面对江栉时,他把怒气冲天的脸皮捋平,逼自己放弃计较这么些破事了。
生活就像永不拉刹的火车,轰隆隆地一天天向前飞速奔跑。
正常情况下,江栉在李沐雨下班前就回了家。
独自趴在客厅的沙发几上写作业,眉头紧锁,面目严肃得让人莞尔。
见到孩子孤独的身影,李沐雨不忘把将苦巴巴的烦恼相收起,顺便勾唇挤出些温和的微笑。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常把要好的同学拉到家里写作业,无论效率如何,至少让写作业这事不那么讨厌。
江栉显然没有这个习惯,从未见过他把同学请到家里玩过,也不曾从他嘴里听到过周围同学的趣事,这可不是正常的现象。
李沐雨难免有些担心,初见时他就察觉这孩子有些自闭的倾向。
听到门开的声音,江栉抬头盯着李沐雨换拖鞋进屋,一声不吭招呼欠奉,看够了才低头继续写作业。
由于饮食正常,最近他个头蹿得跟初春的新笋似的,才买不久的裤子就短了一截,趴着写字的时候特别明显。
李沐雨蹲下身替他拉裤脚,用手指量了一下脚背与裤管的差距,不由惊叹。
“嘿,小子你还真能蹿!”
江栉有点小得意地眯起眼缝:“这么多。”
他也伸出指头,严谨地量出一个距离,逗得李沐雨憋不住地笑。
“终有一天会比你长得高的!”
江栉挑衅得一本正经,脸蛋板得很严肃。
自从家长会后,这句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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