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瞳实在是不想睡。
    平日里总想起来那天的感受也就算了，到底她还是有自控能力的；睡着了会发生什么，那不好说。更何况竹清还在旁边守着，她总不能伤着人家；看样子不睡又不行，也便只能顺着人的意思先安静了。
    这回兴许是因为有熟悉的气息在身边的缘故，季瞳居然难得的察觉了一丝困意。她好久没正经睡过觉了，实在是不敢，睡意上来了也只能硬撑着，却也没能撑多久。神级的精神力也不是随意挥霍的，她精神力许久没正经休息，现在这倒也是正常。等朱竹清看她确实是睡了，接近也没什么反应，这才替她掖了掖被子，回自己床上去了。
    然后睡了没多久又醒了。
    季瞳的状态明显不对。朱竹清被惊醒的时候，对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缩成一团了；她上次看季瞳这么睡还是在上学的头一年。那姑娘身子抖得很厉害，有一些压抑着的声音溢出来，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但是逃不了恐惧或者绝望之类；她赶紧翻身下床去看，入手一片冰凉。她体温低到吓人，身体僵硬，眼睛虽然睁着，眼神却灰暗空洞，明显没有聚焦，不知道在看什么；而且，她在哭。
    大约是做噩梦了。
    朱竹清拍了拍她，轻声喊她的名字。过了得有一会儿对方的眼神才有了一点变化，之后才慢慢的聚上焦。等季瞳的注意力完全回到自己身上，朱竹清才敢开口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季瞳回了好久的神。事实证明噩梦比平时那些该死的躲不掉的记忆更恶心，起码平时还有别的事分散注意力，在梦里可是彻彻底底的重来一遍，没有什么来拯救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这东西根本不是她能反抗的；最优解果然还是干脆不睡为好，反正魂师可以修炼。这回说是要休息，显然也没有休息好……虽然说做了噩梦但起码睡了得有一会儿，说不上来精神上和干脆不睡比哪个更糟。
    “……我没事。”季瞳抬手想揉揉眉心，但是发现自己的手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又有点尴尬的把手又放了回去，“吵到你了？”
    “你这还叫没事？”朱竹清这回是真的担心了，和之前的语气明显不一样。“要不要我陪你？”
    季瞳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和朱竹清在一张床上睡的时候季瞳感觉好了不少，熟悉的气息能给她一些安心的感觉，而且这种绝不会出现在那场景里的气息能够有效地使她快速清醒过来。相比而言，虽然熟悉但气息收敛的很好的季蔷儿就没那么能帮助她。第二天早晨醒的时候季瞳难得感觉自己精神好像还不错，对上朱竹清仍然担心的眼神的时候还有精力笑了一下。除了单人床睡两个人有点挤之外，后半夜确实没什么可抱怨的。
    之后还是老样子，食堂集合。她们醒的挺早，这和季瞳睡不踏实有很大关系；不过仍然没有作息时间和日出时间关联密切的唐三来得及时。食堂已经坐了几个人了，差不多都是昊天宗的人，还有独孤博这种觉少的；唐三正在给两边互相介绍。季瞳和朱竹清进门的时候唐三先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过去给自家那群亲戚们解释：“高一点的那个是我们行七的朱竹清，八十三级敏攻；旁边那个是行八的季瞳，百级修罗之神。”
    昊天宗来了两个封号斗罗，一个唐昊，还一个史莱克们都不认识的所谓三长老。季瞳和朱竹清打了饭回来坐在自己惯常坐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了那么小半顿饭的时间，其他人差不多也到齐了。唐三也有心介绍两边认识，昊天宗那边预备出世，也有心结交，一时间各方都沟通得非常愉快，只是几个到现在还没什么高位的没多说几句话；马红俊啊奥斯卡这种是自己本来就不在意，懒得牵扯这种事，季瞳是本身就不想说话，一时间双方非常融洽。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众人就准备上路了，临走的时候唐三突然想起了什么。
    “季瞳，”他压低声音，“你一会儿作战没问题吧？”
    季瞳步子一顿。等会儿的那不是几对几的小战斗了，人家也不可能只有几个封号斗罗坐镇的，魂斗罗往下的肯定也有；死起人来不是一两个的问题。死人……
    季瞳脑子里又闪过被她杀死的那群人死前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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