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布置简单,就是挂了些红绸。一对龙凤烛耸在钩镂着花纹的烛台里,置于正中央的方木桌之上,燃着明亮的火光。
喜床上,红被,红铺,就连挂着的帐帘也是红色的。姬偃趴在欧阳少恭胸口,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也不知是不是喝了安神茶的缘故,她竟特别想睡。欧阳少恭半阖着眼,双眉紧蹙,本该柔和的面容却不知何故染上冰霜,显得冰冷,薄唇苍白,看着倒不像个刚成婚的新郎官。
眨眨眼,她盯着欧阳少恭的面容,出声问道:“在想什么?”
半阖的眼微睁开,欧阳少恭看着她,缓缓说道:“一些过往旧事。”他刚回想起了一些过往,很久远的过往,与姬偃有关。虽然片段模糊,可他清楚那是他遗失了,却迫切想要回忆起的记忆。
“什么时候的旧事?”她轻轻问道。
“很久远的旧事……”那时候,他刚神智清晰,知道自己是谁。即便获罪于天,他也未有一丝怨怼。可直到那些昔日亲友在他换了躯壳重新找回来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瞬,他恨了。一次,又是一次,那些人全都将他视为怪物。曾经对他信誓旦旦许下诺言之人,到最后都将他给鄙弃了。“在下曾有一个妻子,那是在下第十次渡魂,当时在下渡魂于一官宦世家。后,在家人的撮合下,娶了母家一旁系的女儿,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长得也是秀美动人。一开始,我对她也是有点儿喜欢的,作为妻子,作为母亲,她很尽责,只是……”一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欧阳少恭嘴角的弧度越发森冷起来。
姬偃伸手去触碰他的脸,了然地替他接了话,说道:“一旦渡魂之后,她便再难接受你。”
话音才落,她的手就被握住了,昏黄的室内,摇曳的烛影红帐内,欧阳少恭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能够坦然无芥蒂地接受一个渡魂之人,恐怕这世上也无几人了。就像判判你之前说的,普通人见着与自己不同的人,总会将他当做怪物的,因为他们会害怕,害怕对方会不会杀了他们。”
说出这样话的他让姬偃有些心疼,她朝他想要勾起一抹笑,奈何怎么也笑不出来。欧阳少恭虽说是渡魂之人,可也是有七情六欲会哭会笑之人,他与常人有何不同?他们都是相同的。只是,世人多数不会这般想,异类于他们来说终究是异类。
欧阳少恭所承载的痛是谁都无法想象的,包括姬偃她自己。
胸口有些闷,姬偃看着他,近在咫尺地这张面容越发模糊起来,抬手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欧阳少恭愣了一下,目光深邃,手指抚过眼角,下移至她微湿的面颊,问道:“怎么哭了?”
姬偃抱住他,将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道:“因为你不哭。”明明该哭的人是他欧阳少恭,可他却从未哭过。就像当年的离钺,也是如此。无论受到多糟糕的待遇,他都不哭。“偶尔,也哭一次吧,少恭。”
他任姬偃趴在胸膛处,抬手去揉她的长发,放下的床帏里只余一丝映着烛影的浅光射了进来。姬偃发髻已松开,一袭长发散开,与欧阳少恭的长发交缠在一起。
揉着她长发的那只手颤了颤,他好似没听见一般,说道:“判判,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姬偃知道他所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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