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打着石膏,但乐然可以下床走动了,也不用总是吃流食,每天输的液也逐渐减少。
林玉湘每天都带着亲自煲的骨头汤来看他,说什么吃哪里补哪里。沈长熙待在战区疗养所和老干部们喝茶打牌,林玉湘叫他一起他也不听,却经常牌打到一半以“手气不好”为由开溜,赶去医院接林玉湘回来,“顺便”看一看乐然。
他探望乐然时很少说些关心的话,就满病房转转,瞅瞅点滴瓶里还有没有药水,看看乐然脸色是不是比前一日红润,再摸一摸立在床边的拐杖,摆到顺手的位置。
有时还会和护士聊两句,叮嘱空调要开得适中,别让病人着凉。
他看乐然“不顺眼”,见乐然老是躺床上就生气,说男子汉这么金贵干什么,不就是骨折了吗,多大点事儿?
乐然扶着墙活动他也不高兴,板着脸说伤都没好利索走什么走,以后落下病根儿怎么办?
他生了一张国字型脸,线条刻板而严肃,丝毫不见长辈的慈祥,只有军旅之人的肃穆。而乐然本就是部队出身,凶的悍的首长不是没见过,此时居然生出几分亲切,被训了也不躲闪,反而挺胸抬头,扯出一个认真中带着点儿天真的笑。
沈长熙一愣,别开脸,还咳了两声,拉拉林玉湘的袖子,不耐烦道:“回去了。”
“还早,回去看你打牌吗?”林玉湘不乐意,瞪了老头子一眼,指指放在一旁的碗筷勺子,“没事拿去洗洗。”
乐然一听就急了,自己用过的碗哪能让沈长熙给洗,一边喊“不用不用,我等会儿自己洗”,一边抓住床边的拐杖想起来。
他活动不便,下床一定得有人搀着。一手石膏没拆,一手打着点滴,也根本不可能自己洗碗。林玉湘连忙将他推回床上,沈长熙还真拿起碗筷,冲他冷冷地吼:“给我躺好,站都站不直,还洗什么碗!”
说完,恁是走去卫生间“哗啦啦”地洗起来。
乐然目瞪口呆地看着林玉湘。
林玉湘笑起来,小声说:“他啊,可在意你了,前两天还跟Z战区的人打听过你的情况,人家说你是年轻队员中的‘qiang王’,他得瑟了大半天。”
乐然脸有点红,眼睛明亮得像落了大片星光。
林玉湘爱跟乐然嗑叨沈寻小时候的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乐然却听得津津有味。
北筱市地处南方,冬天算不上太冷,午后阳光洒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舒服。林玉湘推着他在医院里散步晒太阳,他偶尔会像小孩儿一样跟林玉湘撒撒娇,林玉湘把他当小儿子,心疼他的过去,待他比待沈寻还好。
沈寻几乎每次赶来医院,都会看到自己的小男朋友抢了自己的妈。
林玉湘身子娇小,扶乐然比较困难,搂着乐然走路活动身体是沈寻的职责。沈寻一到,林玉湘就赶着沈长熙走了,十分善解人意地给两个儿子留足二人空间。
乐然底子好,右手和左腿恢复得都比较顺利,沈寻搂着他的时候不太老实,总是趁他不注意时,啄啄他的耳垂。
最开始时他会脸红,小声提醒公共场合注意素质。后来他自个儿的黏人劲头上来了,再不顾什么素质不素质,亲过沈寻脸颊,也咬过沈寻唇角,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沈寻很喜欢他得意的表情,明亮又开朗,像永远不会陨落的星星。
乐悉的后事是沈寻办的。
沈寻将他安葬在骆所在的墓园――当然规格没有骆那么高。
车祸中无辜丧命的出租车司机家属得到一笔巨额赔偿,一部分是李家必须出的,另一部分是沈寻以乐然的名义给的。
被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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