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疲累地闭上眼，待在飞艇的座椅上等待起飞，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当即惊醒，对上的是一张带着抱歉的清秀面孔。
    
    “对不起，吵醒你了吧。”
    
    “没事。”我没了困意，涌上心头的便全是焦躁。我也弄不明白我究竟想做什么，一方面认定了做那件事的就是库洛洛，为到底要不要帮阿比盖尔报仇烦恼。一方面又期待阿比盖尔没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库洛洛绝对不会动手。然而我根本没有立场保持这份信心，不知不觉就更倾向于第一个结果，心中摇摆不定。
    
    许是我的神色太明显，那人忍不住问了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许可以把你的烦恼跟我说一下？”
    
    我看向他，明明从来没见过的脸，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此情此景，就好像回到当初阿比盖尔带着我回巴塞的那刻，心中的防备不由得卸下了几分。
    
    我的确很想找个人倾诉，并不是为了一定要得到某个答案，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能够平静一些，当下也没有矫情推脱，但自然也不会事无巨细毫无保留，我斟酌了一下，换了个比较委婉的方式问道：“如果我有两个朋友关系都很好，但他们却互相看不顺眼，某一日他们打架，一个人伤了，另一个人却无事，我应该怎么办？”
    
    男人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有些犹豫的口气回答道：“如果是我，当知道他们不对盘的时候就不会让他们再见面，这样一来纷争肯定不会发生。假如发生了，我也并不会加入，毕竟这件事根本没有牵扯到我，我的加入可能会让火药味更浓。”
    
    我张张口，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如果能那么简单地处理就好了，我也并非自大到我所关心的人都能够和平共处，关键是库洛洛这人不是等麻烦而是找麻烦的人啊。
    
    “有些事情没必要去追根究底究竟是谁有错在先。不论原因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办法改变，浪费时间不但容易破坏感情，很可能到最后只是竹篮打水。尽自己的心意就可以了。”
    
    不去追寻原因么？
    
    我似懂非懂，如果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也就不用如此纠结？罪恶感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但情感却逐渐偏向于这种选择。
    
    人非圣贤。
    
    蓝叔的话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摇摆不定的天平在此刻彻底倾向邪恶。
    
    谁也无法依靠谁，谁也没有为谁买单的义务。即便凶手真的是库洛洛，我又凭什么以为我有本事替他们报仇？那个人的心思，一旦我真的怀揣恶意，恐怕他会毫不犹豫地对我下杀手。
    
    权衡之间，我所能做的最大程度，不过是尽量寻找阿比盖尔和他亲人的去向，在能帮的上忙的地方添把手。
    
    飞艇逐渐降落，我礼貌地冲着这位不知名的同行者道了声谢，心情不再如上飞艇时一般沉重，反而有种挣脱开什么枷锁的轻松感。
    
    “奈奈小姐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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