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尽皆是黑黢黢的一片沉静,几盏宫灯在墙边幽幽地亮着,鲛绡裁成的透薄灯罩里,烛焰慢慢燃着,一重又一重的珠帘在灯光下泛着昏盈的色泽,整个大殿内,深远而安谧至极。
眼角经年的长长红痕似是动了动,不多时,静合着的狭长双目便微微睁开了些许,叶孤城先是小心地给怀里的人掖了掖鬓发,见对方睡得还很安稳,这才伸出手,扯了一下床头的一条杏黄色的拉绳,片刻之后,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趋近,层层锦帐外面,就依稀映出一道隐约的人影,手里捧着托盘,正是在外面值夜的内监,站在床帐旁,低低道:“……陛下?”
叶孤城轻轻坐起身来,将右手探出了帐外,立时就有人将一盏温度刚刚好的茶水递进他手中,叶孤城拿着云铀彩花的杯子,将茶慢慢喝了一口,然后低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帐外的内监低低答道:“回皇上的话,已是寅时三刻了。”叶孤城将喝了一半的茶放到床头,随口说道:“……外面可是起了风。”内监躬身道:“皇上说的是,半夜里确实起了风,方才丑时左右,又开始下了雪。”叶孤城微微‘唔’了一声,让他下去,自己则重新在榻上躺好。
身边的男子还兀自合着眼,呼吸悠长而有力,景红的四花攒牡丹被子盖在身上,露出些许光裸结实的肩背,上面零散垂搁着几缕乌黑掺银的发丝,并且还有几处斑驳的紫红色痕迹,叶孤城替男人掖了掖被角,将那脖颈以下严严实实地盖好,然后就重新搂住了对方的腰身。
外面是今年冬天下的第一场雪,叶孤城自从刚才醒过来之后,一时之间,就有些睡不着的意思,因此只轻轻揽住了怀里还在熟睡着的西门吹雪,两人在阔大的龙榻上安安静静地躺着。
床内的光线多少有些昏暗,将西门吹雪原本偏向于苍白的面容上也染上了几分和缓的意味,叶孤城闲来无事,就用指尖一根一根地轻轻数着对方密黑的睫毛,还没数上多久,西门吹雪就仿佛是觉得痒,笔矗的眉峰微微皱了一下,左手下意识地从被内探出,本能地拨开了叶孤城停在自己眼睫上的手,叶孤城似是低声笑了笑,反手捉住男人的左掌,将那手指送到唇边,先是在上面的一枚莹白色玉髓戒指上微啄了一下,然后才开始一点一点地轻轻细吻着五根修长的手指,西门吹雪渐渐似是有些醒了,头略动了动,使得填着干燥花瓣的枕头悉悉索索地轻响,半晌,才稍微睁开双目,眼帘半启半阖,声音有些隐约的沙哑,道:“……叶?”
“……嗯。”叶孤城低低应了一声,又道:“……西门,喝些水罢。”说着,拿起刚才放在床头上还剩下半杯的茶水,也没有让西门吹雪起来,而是直接自己含在了口中,然后低头印住对方略微觉得有些干燥迹象的薄唇,慢慢将水渡了过去,西门吹雪用手托住男人的下颌,直到叶孤城口中的茶水已经被汲取饮尽,也没有马上放开,而是辗转在那丰厚的唇瓣上亲吻厮磨,半晌,才慢慢松开了托扣着男人下颌的手,将叶孤城环住,叶孤城在温暖的被窝里探了一下,摸上对方赤裸的身躯,在腰筋的位置揉了揉,问道:“……还疼?”西门吹雪让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没有。”叶孤城想起昨夜自己竟在两人一起沐浴谈天时,在温泉池中做出的那一番有些荒唐的举动,不觉便将一只手搭在了西门吹雪的胸膛上,轻轻抚摸起来。
外面的风似乎是有些停了,但却有一种极轻微的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以两人的耳力,倒也勉强可以发觉,西门吹雪躺在床上,仿佛是也没有再睡的意思,静了静,忽然开口道:“……在下雪?”叶孤城点一点头:“……嗯。方才还小,现在却是下得大了……是今年入冬第一场雪。”西门吹雪握住胸口上正在轻抚的手,将其包进掌心里,“……睡罢。今日,还要上朝。”
床内微蒙的淡橘色光线当中,极长的漆黑头发如同一整匹上好的油亮黑绸,散在西门吹雪的臂上和枕间,叶孤城的头枕着西门吹雪的胳臂,半晌,忽然微微侧过身去,低声笑了笑,说道:“……我若是个昏君,就也学曾经那玄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才好。”
叶孤城雪白丝绸里衣的衣结略微有些松散,露出了胸膛上一小片结实的肌理,西门吹雪听他这样说,就也似乎笑了笑,替对方将衣带重新系好,叶孤城替两人掖了掖被子,彼此相拥着偎依在一起,床内明明十分温暖,但西门吹雪的双足却还是在被窝里碰上了叶孤城的脚,将其拢住,似是在为对方取暖,一面道:“……什么时辰了。”叶孤城微微闭上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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