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从不喜欢加百列。
    他这么说道。
    他叫马克-扎克伯格，黄金男孩儿，天才，卢瑟家的私生子，莱克斯-卢瑟的弟弟，那个暴君……
    他有很多个称呼，但是没有和加百列有关的。
    就好像是，他的姐姐，加百列-莉莉安-卢瑟就是一个透明人一样，淹没在他和兄长的光环之下，什么都不剩。
    挺可笑的。
    马克本来不叫马克，他叫卢卡斯。是什么时候改的名字了？好像是，他第一次见到加百列之后。
    他第一次见到加百列的时候，加百列还是个小女孩儿，穿着纯白色的价值不菲的连衣裙，姜红色的头发上有一顶钻石王冠，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递给了自己一个:“你要不要吃？”
    他太过早慧，父母和姐姐们对他避如蛇蝎，就好像是，遇见他就能沾染霉运一样。但是他们从来不会对他不好。
    马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他换了一个家庭，换了一个名字。
    马克……
    讲真的，他喜欢这个名字多过卢卡斯。
    新的家庭有新的父母和姐姐，他们对他很好，但是马克敏锐地意识到那并不正常――比如，他的姐姐们会因为做错了事被父母责骂，但是他从来不会被责骂，不管他做了什么，甚至是打破了妈妈最喜欢的花瓶也是一样。
    直到有一天，一个和加百列一样有着姜红色头大的女人出现，当着他的面给了新妈妈一个信封的时候，他才知道。
    “马克，你需要一个监护人，所以我帮你找了监护人。但是你永远不必担心他们对你不好。”那个女人笑容温和，“这里的钱是给你的。他们用了，就是他们欠你的。你的抚养费我已经付了十八年的，这些钱是你的生活费。你自己可以算一算自己花了多少钱。”
    妈妈匆忙说了一句:“小孩子怎么懂这个？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马克的。”
    鬼使神差地，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数字。
    不过那个女人只来了几次。
    他第二次见到加百列的时候，小小的女孩比他稍高，脸色平静，但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那就是马克？”
    “是的。”
    “我知道了。”
    加百列告诉马克，自己是他的监护人。可是马克翻了大部头的法律文献，知道监护人都是成年人，那个女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监护人。所以他开始想，那个女孩子究竟是谁。
    直到他在电视上看见她的名字――加百列-卢瑟，莱昂内尔-卢瑟的女儿。面对镜头的时候，小女孩儿笑容得体，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样的笑容底下看见了一丝悲伤。
    他并不明白这个。
    智商上的增长叫他在情商上像个小孩子一个懵懵懂懂，可是他觉得，如果不开心可以不笑，为什么加百列要笑呢？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问了加百列这个问题。加百列说，有时候，并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笑，是因为需要，而不是真的开心。
    “可是为什么呢？”
    “你不需要懂。”她抱着他，轻声说道，“等以后，你懂的时候，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没有人能够阻止你。”
    他并不是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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