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舌低头提着自己的布裙袄子,藏藏掖掖地,穿过喧哗的人群,走回原先的地方。
一路挤挤攘攘的人,说的都是这两天名动草原、那个风光无两的少年的事。有说英勇救人的,有说巧斗金刚的,还有一些特别会打听的,连他以前在王帐中独对恶狼、掏心破肚的事也说了起来。
桑舌听得又害臊,又有些隐隐的骄傲。只觉得别人说得十分好听,巴不得他们一直说下去。
直到到了小亭郁旁边,还忍不住想继续听。
小亭郁倒是不在意,自言自语地说:“方宁比他们说的好多了!”
桑舌也很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替他把轮椅扶正。
小亭郁打量她一眼,忽然问道:“桑舌妹妹,你的箭巾哪儿去啦?”
桑舌大吃一惊,慌慌忙忙地藏起空空的手腕,想撒一个丢失的谎。
擂台上忽然呜呜长鸣,部署长笑容可掬,宣唱道:“久等了。万众瞩目的箭术决赛第三轮,现在开始!请!”
只听车声辚辚,一匹油光水滑、雄伟壮丽的公牛,拉着一部独轮小车,豪气万丈地从赛道起点的草棚中跑了出来。一旁的司仪眼明手快,立刻往那车上插了一根高高的旗杆。
这旗杆上没有旗,只有一只小巧玲珑、浑身黄毛的猴子。猴子的尾巴长长的,紧紧卷着旗杆顶端。它的手上,却抓着一面巴掌大小的箭靶。
这猴子顽皮极了,把箭靶环扣抓着,翻来覆去地玩儿。见大家都给它鼓掌,干脆把箭靶丢得高高的,又连忙接住,玩起杂耍来了。
参赛的人一看,都快愁死了。这靶子忽上忽下,正反不定,这还怎么对准啊?
谁知司仪官一点都不体谅他们的心思,令旗一挥,赛道四角上都冒出一队人,人人手执一块红布,逗起那公牛来了。
只见那公牛双目赤红,呼呼喘气,在赛道上横冲直撞,把瞿镜募茏佣甲驳貌怀赡Q。那独轮小车东倒西歪,差点儿就翻了。猴子在那暴风雨一样颠簸的旗杆上,也失掉了平常心,吱吱乱叫,手舞足蹈,箭靶就晃得更厉害了。
那模样真是太滑稽了,人人看了都笑得要命,眼泪都笑出来了。只有参赛的人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跟这欢乐的气氛毫不匹配。
这一比试,就更凄凉了。别说红心,连射得到那箭靶都算不错的了。大多数弓手,连旗杆的边也擦不着。别人一看,那箭杆都歪得没有边了,越发捶胸顿足,笑得快不行了。
必王子本来信心满满,一看这活泼的靶子,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自忖也学过一些行踪无定的射法,虽然把握不大,肯定比这些杂兵要强得多。
至于那奴隶少年,自然也属于杂兵的范畴。这么一想,顿时就安心了。
忽听见一片啧啧惊叹,从参赛者出场的帐篷后传来。众人赶集似的向前挤着,争着看那新成名的少年勇士。
屈方宁骑着小黑马,穿得朴素无华,背着他那把“月下霜”,慢慢出现在人潮之中。不管别人怎么叫他的名字,都只把眼睛飞快地一瞥,嘴角儿一抿,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希望大家冷静点儿似的。
但是别人一看到他的弓,就再也冷静不下来了。所有人都打起了不怀好意的口哨,喧哗阵阵,声震原野。
那把御剑将军曾用来威震敌寇的神弓,此时弓把上却重重叠叠,束满了色彩鲜艳的箭巾,好似冰冷的死亡上覆盖的一缕柔情。
巫木旗远远眯着眼、伸着脖子望见了,立刻哈哈地笑了起来,指道:“将军,你看小锡尔背上那个!弓箭还能这样用!这得是多招人爱!”
御剑一笑,非常雅致地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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