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离开病房之后,容晨独自进来,他顺手关上了房门。
走到病床前,容晨默默看着霍定恺,而后者则似乎很认真地整理着那束百合花的花瓣。
容晨也不出声,他拉过椅子来,就坐在霍定恺的病床前。
然后他突然说:“这花都蔫了。”
霍定恺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仍旧不搭理他。
容晨的语气带上了委屈:“以前家里的花,边上有一点儿蔫了,四哥都会让李嫂把花扔掉……”
“花早晚会蔫,就像人早晚会死一样。”霍定恺淡淡地说,“以前是我想不开。”
他把百合放好,像是疲倦了似的,重新躺回到床上,一脸厌倦道:“公司不是还有事么?我也困了,你赶紧回去吧!”
容晨一听这话,他索性把眼镜摘下来,往旁边茶几上一搁,接下来,他竟伸手掀开霍定恺的被子,也跟着挤上病床来!
霍定恺被他弄得又错愕又光火,他冲着容晨大吼:“你干什么!”
“我冷。”容晨一脸的无辜,他眨了眨眼睛,“刚才站走廊上吹了过堂风,现在身上还冷得发抖。”
霍定恺气得把他往下推:“你冷个屁!给我下去!”
容晨死死抓着被子,就是不肯下床。一张病床被他们俩给折腾得咯吱吱响。
到最后霍定恺没辙,他冷笑道:“长出息了,和一个手术病人抢病床,我这就把二哥叫来,让他好好教训你!”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按床头电铃,容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瞧着霍定恺的眼睛:“四哥宁可把那个sq狂叫过来,也不肯好好听我说话?”
容晨从小就不喜欢喊大哥二哥什么的,对两个兄长永远直呼其名,这两年更是放肆,要么是“容庭那个sq狂”,或者是“容霁那个无良政客”,一点都不在乎当事人听见了和他翻脸。
霍定恺终于放弃了把他推下床去的努力,他悻悻道:“容庭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样说他?”
“我又没说错,像他这种和女人上床的频率,不是性瘾是什么?”
霍定恺沉默片刻,才低声说:“他心里有隐痛,变成这样也是没办法。”
“嗯,隐痛,不如说遗传。”容晨往他怀里缩了缩,又懒懒道,“老的成日带着二十出头的女秘书进进出出,小的恨不得上遍整个医院的年轻护士。容家家风皓洁,可喜可贺。”
霍定恺被他说得心里有几分难过,于是勉强笑道:“喂!他们是我的养父义兄,别在我面前说他们的坏话。”
容晨像是真的有些冷,他蜷着身子缩到被子里,把胳膊和双腿绊在霍定恺的身上,脸贴在霍定恺的肩头。
他这样子让霍定恺恍惚想起小时候,兄弟俩就爱挤在一张床上,容晨格外怕冷,末梢循环又不好,冬天手脚永远冰凉,电褥子热水袋都没用,只有霍定恺恒温的身体,能帮他温暖到天明。
他不由伸手抱住容晨,触手之处都是硬硬的骨头,霍定恺知道容晨这几年瘦得厉害,但没料到会瘦成这样,一阵强烈的心酸,袭上霍定恺的心头!
他听见容晨轻声说:“四哥,这两天我吓坏了,往后,你可别再出这种事了。”
这话,说得霍定恺心酸至极。
然而他却轻声说:“其实你巴不得检验结果是恶性的,对不对?等我死了,这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松口气了。”
“四哥要是死了,我就从这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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