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寒在万般无奈中,想了个办法。
他给霍定恺写了封信。
他是用手写的,江寒的字写得还行,中学时得过奖。他觉得这是他所想出的,最能表达诚意的一种沟通方式了。
这封信,他打了无数次草稿,最开始的一两稿江寒觉得不满意,因为措辞看起来太像检讨了,霍定恺不是他的教导主任,他也不会喜欢看一封来自自己包养的男孩的“检讨书”。
但同时,江寒也必须在信中表达歉意,毕竟他确确实实的得罪了霍定恺,他得让人家明白,他知道错了。
然而这错,也不能说得太清楚,如果写上“我不该骂你弟弟是丑八怪”,这就等于讨打了。他只能含混地说,自己没有照顾到霍定恺的心情,是自己考虑不周云云。
信写了足足一个礼拜,然后江寒又誊写了三次,直至他觉得完美无缺了,这才封好了封皮,将信交给了司机。
“请将它交给霍先生。”江寒严肃地说,“拜托,无论如何,请让他亲手接到这封信。”
司机是霍定恺的旧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接下来,就只有耐心等待了。同时江寒也开始了紧张的期末考。
信发出去之后,两个礼拜没有回音。在这期间,江寒陆陆续续完成了所有的考试科目,当最后一门结束,他从考场慢慢走出来,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办?霍定恺仍然没有原谅自己。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暑假了,这个夏天,让他去哪儿呢?以前还能上课打发时间,现在课也没得上了,难道让他成天坐在那座空宅子里发呆?
最终,江寒没有回家。他和父母说他要打工,又要准备考研,太忙了所以就不回家了。
和他撒的谎正好相反,接下来江寒的生活,连“忙”字的边儿都碰不到。
每天他都睡到日上三竿,昏沉沉起来吃了早饭,就坐在屋里打游戏,要么就看各种漫画书,一直玩到天黑,再一头倒在床上。玩了两三天江寒觉得无聊,就把几个同学叫来一块儿玩。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江寒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他和女佣说,把漫画书和游戏机都收拾走,他不想玩了,他也不接电话,任何人找他都说他不在;他和厨房说,他不吃东西了,所以厨师可以放大假,他建议他去马尔代夫,一个月以后再回来。
名叫苏锦纶的厨师是个酷似拳击手的黄脸壮汉,常年不苟言笑,一副病容,深刻的皱纹像刀刻。但其实只是性格沉静。江寒常常钻进厨房看他做事,那种行云流水、极为有力却丝毫不乱的风姿,总能让江寒想到解牛的庖丁。
苏锦纶听了这话,脸色不变,只平静地望着江寒:“那么,您的三餐怎么办?”
“叫你去玩你就去玩,别管我了。”他厌倦地趴在沙发上,脸埋在抱枕里,声音嗡嗡的,“放心,我死不了……死了再去向你主子汇报。”
对方默默看着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苏锦纶并没有按照江寒的要求离开,他还在给江寒做饭,但是江寒不肯吃。每餐饭做好了,放在桌上,江寒看都不看,他甚至不起身,只是没完没了躺在床上,或者起来洗漱之后,瘫在客厅沙发上继续发呆。
他不是要绝食,也不是要故意做这副讨厌样子给霍定恺看,更不是要威胁他。
他只是觉得没劲。
他觉得灰暗,绝望,窒息。他能感觉到,自身的活力正嘶嘶从身体散发出去,像被惊到的小蛇,现在他明白了,他根本无法帮助霍定恺复活,事实上,他反而被这个人给感染得濒临死地。江寒从没品尝过这种滋味,被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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