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苍雁一只血手死死攥住那锐利锋刃,微有停顿,低首望了眼自己被剑尖刺破的胸口,顷刻一股怨毒,直上脑际。
孙盈余突施偷袭并未得手,立时被江无缺推开。却到底犯了孤苍雁忌讳,对方恼羞成怒,一跃而起便要向孙盈余扑去。
孙盈余早料如此,若论弑父,她还未到火候。但江无缺先前的一再相让,已叫她的惊惧之心膨胀去了极点――这世上并无人比孙盈余更了解孤苍雁,因其共享血脉,有同出一辙的思维、算计、以及狠绝。所以江无缺再退,只不过是引火烧身,最终自拟困局罢了。
所以即便江无缺错愕,孙盈余也顾不得对方眼中自己弃绝亲恩的冷血与丑态,冒着无数人惊诧不已的眼光,她便做了这弑父之人。
孤苍雁回击,孙盈余并未再躲,一是目标庞大,二是有恃无恐。江无缺定要保她无损,夹在她与孤苍雁之间,运足内力,冒着真气爆体之危,举掌拍去孤苍雁面门。
孤苍雁以所夺利剑做挡,剑身尽碎,又以内力相抗,然而须臾便觉后继无力。前几番交手,江无缺果然留了实力,可如今连孙盈余都将那父女之情弃之不顾――原是世间仅存的血脉相承,如今却红着眼只求对方一死。江无缺已无从留手,掌风下探,势如破竹。孤苍雁面额受袭,五官顿时扭作一团,七窍溢出血浆,双目鼓突,不片刻却似脑浆都混血而出,人却已朝后倒去。
孙盈余听到那倒地之声,身形站得笔直,耳边死寂,甚至连脑中都变作空白一片。
江无缺回头,她却不敢去看那道视线。铲除孤苍雁,是孙盈余今次最大胜利,偏偏却是她抓了江无缺的手,是她逼他斩草除根,虽然在做出决定以前,连她自己也不信会决绝至此。
江无缺经脉被孤苍雁所创,内息异动,一时只得静立,望着孙盈余躲开了他视线。
那人群中的哄乱并不比先前平静,江玉郎一死,孤苍雁一死,皆是大快人心之事,只是由孙盈余与江无缺操刀,看起来始终不那么令人信服。
一介妇人,究竟是怀揣何种异能,竟一举连挫当今武林两大首恶?更何况,孙盈余是孤苍雁的谁,是江玉郎的谁,又是江无缺与江云的谁,再多的流言蜚语却不比那几人关系的错综,若说背后全无阴谋,怕是谁也不信。
江无缺克制住体内真气逆行之痛,论痛,并不及孙盈余。他其实希望那些人言之有据,孙盈余真能有一个非杀孤苍雁不可的理由,而非是担心自己交手时手下留情,遭了孤苍雁算计。
江无缺是为孙盈余留手,不希望到头来反是自己催生了对方的决心。因为曾经无数次,他没有给过她稍稍的体谅、甚至宽容。即便没有催眠术,江无缺也并非就能正视孙盈余为其所做的付出,未必就能思及她的感受。他太在乎自己的准则,定出界限,画地为牢,直至失去,直至有一日痛至欲狂……那些认真秉持过一板一眼的准则,终究成为他种种痛不欲生的根源。
到有一日,他还能自那深陷的噩梦中清醒,还有机会挽回,他以为自己再不会做任何伤及孙盈余之事。可原来他醒了,二人却已愈行愈远。
就好似孤苍雁杀与不杀,江无缺都希望孙盈余是依从内心,而不是强自认清形势。他早不在乎世人如何认定孤苍雁有罪,天大的罪,他自会负责,一力承担,可为何到头来逼自己痛下杀手的会是孙盈余?
当日送她离开,便是不希望有此终结。他已收起那些不顾一切想要回头、想要挽回什么的狂念,让自己放下了期待,可这些也不行么,不够让他偿还一分一毫昔日所犯的过错么?
孙盈余弑父的矛盾,猝然间被江瑕的一声惊呼打断。
“江玉郎不见了!”
孙盈余猛地回头,便见人群之后倒地所躺的男装女子,她身旁,却再也不见殿主的尸身。
孙盈余一瞬间心神剧荡,这么大一个活人被击晕在地,殿主无处可藏的尸体咻忽间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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