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殿主有一种自信,自信我若死,发疯的还是他。
又或自信我只要愿意,弃了那些耿耿于怀的芥蒂尊严,开口求他,真正痛哭流涕地忏悔认错,说我错对了他,他哪怕曾被我恩将仇报、又或遭我陷害背叛,终是要被我软化。
直到这时候,他既杀不了我,也做不出什么更进一步的折磨报复,明明恨这么深,什么都做不到,便就是证明。
然而不愿失去,亦不代表能够忘记。他如果能忘记,便就要将一个人的杀身断命之痛忘记,那绝无仅有的爱恋痴情被人狠狠玩弄,他若也放得下,便是佛陀之境。
殿主嗜火狐之血时已入魔,凡人躯体渐趋妖化,为人更暴戾狰狞,憎怒走向极端。
那样的人如何能原谅,又放不下,越不过,便将彼此之间打了死结。
无论我再怎么示好,都只是弥补当初,不能改变现在。
殿主提及自身骨肉时的那一分绝情是千真万确,他对亲情从很早以前就再不抱一丝幻想,对仇心柳更是从头到尾没有父女之谊。
所以我怀了他的孩子,于情于理都不是打动他的筹码。
他没能如他所言斩草除根,不知是否可以理解为给了我几分薄面,看在我尽心尽力下跪哀求的份上。
我很想令他相信,那言辞漂亮的讨饶并非花言巧语。我其实至死都不愿承认我当初对他的意乱情迷已刻骨铭心,若是爱一个人到头来却都是那人的利用,说出来都感觉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承认我对他多年的记恨里,催眠术令他喜欢我,才是一切不能平衡的□□。
这样的感想宣诸于口,连我都怀疑自己那样与殿主作对,对他不屑一顾,是恨还是图的什么?
我如果对他没有一丝感觉,早该不在意这个人。
可是我已习惯危急时依赖他,时时处处也能想起他,与他一起总要激怒他,好像除了他,也没什么人能让我横眉冷对又可自在玩笑。
我在江无缺身边总是不顺意,战战兢兢,仿佛也不是我自己。
在殿主眼里,或许那个才是孙盈余,肆无忌惮,冷血小气。可惜,那个曾经能让我在敌对之时与其拌嘴的江玉郎,早被我自己挥散得连虚影都不剩。
出门前,我看自己手脚俱在,回头却是一地狼藉,想起我那些不会为殿主所杀的自信,确有些百感交集。
阖了门,若说那人隐身黑暗,更该说他身后的那些黑暗,于他连陪衬都算不上。
是我毁了殿主对我一退再退的容忍,他可以因为利用过我对我一念到底,都是纵容。
我却做不到之死靡它,哪怕他于我再有多么大的不同,哪怕人世间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他于我的特殊――
可是我只能悔到此处,再重新入心入肺地重拾旧爱,我做不到。
我只能说为奴为婢,却说不出终此一生,两厢厮守。
如此没有诚意地顿悟前非,殿主没有向我大发雷霆,没有像他自己所说地剜出我另一只眼,都可算作奇迹。
我觉得心堵,却又不能去可怜,我生得多么厚的脸皮去可怜他,那样已介乎无耻。
从殿主房中出来,被人押着回寝室途中,忽听到前院中的兵刃骚动。
结果走了一半的路,尚且没有任何准备,视线中忽然跳出来一个人,与侍卫追缠着,边打边闯,现于眼前。
对方并没有先看到我,我先看到得他。
他被十多人密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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