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抱出仙云栈那时,我只记得腹痛如绞,银丝白发,以及这造孽的珠胎活生生在肚子里搞风搞雨的惨况。
意识断层,恰如那叫我拉缠撕扯、生生断在我手中的白发。一丝一缕,根根如凉泉新雪,于手心一滑而过,说不出感觉,捉不着痕迹。
我清楚得很,自己这是要被疼晕过去。
可昏厥深处,那浓雾般的混沌过后,我有着思维,有着意识,却陷入一个梦境。
一个无比真实、于我而言光怪陆离的梦境。
我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宫殿之中,见到一名少年张眼醒来。
那少年苍白纤瘦,一双眼眸黑沉无底,你即便看去一眼、两眼、三眼,也始终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身着又宽又长的衣袍,薄而轻透,隐隐可见其下肌理的形状。那可真是副营养不良的身子,好在还不算太矮,吃得饱些,来年还会再长。
少年面素无声,在宫殿的甬道中款款而行。我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后,即便不是我想跟,却是背转过身,走不出几步,又会回到他身旁。
少年至偏室取酒,送到一处灯火辉煌的内殿。我眼看着他脊背笔直,步入光中时一点点下弯佝偻,那原本毫无神情的脸容渐现出这世间最恬颜谄媚的笑意,曲背缩身,目光闪烁,走向了那殿中一男一女面前。
殿中的男人也并未成年,却不知比那送酒斟酒的少年英姿飒爽过几许。此人脸上有条由眼角至唇角延伸的长疤,放在今日,恐怕普天之下无人不识,这便是年轻个二十来岁、尚未在江湖上翻江倒海的小鱼儿。
我也觉得诧异,自己怎会无端端梦到此处。我当然也知道,那此刻正在我身旁,拱手送酒,却又对小鱼儿近侧女子笑得情迷入骨、色魔附体的少年,正是我这半辈子甩不脱、亦恨到死的老相识――江玉郎。
两个男人认了出来,女的也没有猜不出的道理。看这女子烟视媚行,若当年青春,懂得收敛一些,少招惹几个刀客剑士,指不定还真能做了我的娘。
此间便是迷死人不偿命萧咪咪的地宫,我竟然进了殿主的梦境。而之所以说此梦与殿主有关却非小鱼儿,是因为殿主走到哪里,我几乎便要身不由己地被他黏附过去,
我深想其中的关节,能叫我与这人扯上关系的,一、是傀儡师的昏招,二、便是我肚子里的那一块肉。
暂且不论梦境由谁铸就,它并非虚幻,反倒与我当年所知的种种细节吻合应对,丝丝入扣得好比现实。
殿主偷他爹的藏宝图,跑来峨眉寻宝,被萧咪咪逮进地宫消遣一年,封为妃子。尚有一个与殿主交好的少年,便在今日被女王的众妃们联手害死。
殿主见到那少年的尸体时,表情恹恹的,却半分愤怒哀伤都不曾有。他转眼迷晕了一群后宫少男,拿着面光亮晃人的银质托盘,闭紧了门走上去,一个个将人弄死。那杀人的手法也不一而足,有些是叫他徒手扼死的,有些便是拿银盘硬生生敲碎了脑袋血浆肆流而死……我不是没见过死人,这一次却比哪一次,都不乏血腥震撼。
杀人者步调沉稳,人死过后他脱了染血的第一层衣袍,换上新靴,擦干净了手,擦得盘子光亮如新,若无其事去伺候小鱼儿与萧咪咪。
很快地,我见到了殿主与小鱼儿的初次对话。两人站在一处,那对比再明显不过。小鱼儿眼珠亮得都要冒光,即便没有半句自负言语,却仿佛将殿主透骨摸清,骄傲立显。
殿主孱瘦模样,嘴唇苍白,眼中静沉。不过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又显不出少年人的神采与朝气。我自然知道他是活生生将自己扮出来的,心底里便为他齿冷。
我看着两人重回萧咪咪面前,又看着殿主自编自导众人被杀的慌乱,他在粪坑里与小鱼儿有了那日后叫我唏嘘的一番对话,他们一人一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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