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地跪在囚室地面,我为江无缺伤口上药,这次的伤不重,似乎殿主特意为他留出体力,以面对我的询问。
我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自己开口第一句话要对江无缺说什么,只知道为他一次一次将整个手臂涂满药膏,涂到最后,江无缺拉开我的手,皱眉问:“你在想什么?”
“什么……?”我愣了愣,看向他。
“你没事吧?”他又问。
“江无缺……”我知道有些事已非做不可,就在此时,那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看江无缺绝望的人,正坐在墙后,目不转睛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你……”轻咬下唇,我努力让神情看起来轻松自在,“你还记得吧,”我问,“你以前答应过我,要为我讲移花宫传人的故事,不准备食言吧?”
江无缺有些疑惑,像不明白我为何会提起此事,但疑惑过后却还是笑了,“你不是早已全部知晓,还有什么要听的?”他反问。
“怎么能说全部知晓呢?”我争辩,“我只知道你被安排与自己的亲生兄弟决斗,但你是怎么想的,怎么长大的,又是怎么遇到江小鱼与铁姑娘的,这些故事必定很精彩,但说书先生从来都说不仔细,教人听了无味。”
江无缺仍是笑,尖瘦的下巴,却比不笑时还要苦涩几分。“所以你想听我说?”他问,“想听哪一段?”
我一怔,没想到他是此种反应,我以为必定要费一番周折,或是他终究怀疑我此番询问的目的。但他似乎并不想要我为难,只淡淡道:“有一些事是应当早些说出来,不若等哪一日江无缺从这世上消失,便再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你乱说什么!”我斥道,却不是因为生气,因为比起生气,引起我巨大反应的,是他口中的“秘密”二字,好像顿时拆穿了我全部的诡计。
江无缺看向我,“你将多余的药膏擦去,”他示意,“我讲给你听。”
“那你要从头开始讲,我全部都要听!”
他点头。
此刻,我决定,再不想自己是何目的,只以孙盈余最单纯的身份,听江无缺说他过去的故事。
而江无缺的故事,从他第一日被带到移花宫开始,那里,他度过童年与少年,慢慢成为花无缺。
他讲起绣玉谷里的种种异闻,灵兔成精,无牙门人带着老鼠上门求亲,他与一名叫荷露的宫女一同长大,学配药、练功、将水帘洞后的湖心亭列为彼此的秘密。
当然,还有邀月与怜星两位宫主。
“大师傅对所有人都很严苛,在移花宫里,犯了宫规便要接受惩罚,无一例外。”
“罚什么呢?”我问。
“被杀,或是选择自杀。”他答。
我便不出声了。
“二师傅要更好说话一些……却也从未见她,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江无缺轻笑一声,我看到他的脸上,谈论自己的仇人,明明有令他全家分崩离析的不共戴天之仇,而他谈起她们,却并不是憎恨或怨怼,只是一种阡陌的绝然。
“我知道她们向我说谎,”他道,“从很小的时候,比任何人能想象得更早,她们看我的眼神,有时过于热切,有时过于怨恨,那时我便知道,什么村落弃婴、什么根骨奇佳,全都是骗我……
“如果有人拿那种眼神看你,你也必然会了悟,若然他不是恨你,便是恨与你有关的人,只是当我明白之时,已经不愿去追究真相。”
江无缺仍是笑,这一笑里,他否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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