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时,在殿主书房的床上。
身上盖着薄被,令我一时间哭笑不得,想一想,不知应否该夸那个为我添被的人心细如尘。
其时殿主坐在桌前看书,素日里杀人如麻的人,手捧书卷,竟没有一丝武林中人的浮躁,反倒显得沉静。
他没有再留难我身份的可疑,只说要我往后的日子安分守己,便叫我回去。
大难不死的喜悦,完全没有抵消飞来横祸的心有余悸,我极为恭敬地向那个人道别,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由得人戏耍。
他心情好时松一松手,心情不好时便扼紧我的脖子,我见到他服药,也见到他药瓶之侧便是□□,似乎两个人可以互相操纵生死,但这样的感觉不好,好像我欠了他,连死里逃生都无法怪他。
而若我死后化成厉鬼,可能连报仇都不敢找到他门前。
这样回到卧房,刚推开房门,便发觉其中的气息不对。
今日是怎么了,难得才跳出火坑,如今又落入虎口……
果然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下,带起阵疾风闭合我身后房门,顺势一只手也整个盖到我的嘴上。
我“呜呜”乱叫一通,这黑衣人却是看来极为愉快,任我叫,也不放手。
他的眼神很亮,他的黑衣独特,我再事多善忘,也忘不了几日前星夜下正遇的那个覆面夜行之人。
此时两人的距离贴近,他手指缝里飘来微涩的草药腥气,虽则淡,但我是整日埋首药材之人,一时也就闻得真切。
像他上次临走前嗅了我身上的味道,想必也猜出我给人看病的身分。
“你若不叫了,我便要松手了。”黑衣人靠近,轻声言道。
我点头,却是木木地此刻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叫不闹,只顾老实盯着眼前的一双眼睛瞧,这时即使他蒙着脸,我却知道他正嘻嘻笑着,因他的眼角是弯的。
他依言松开手,又见我打量他,便伸手一扯,摘下了头上的黑布。
我走到桌前点灯,回过身,看到一个颧骨突出、鼻尖如鹰的中年男人。
与我想象的不同,那双眼睛的主人,长相竟是极为普通,甚至说有些惹人憎恶。难道覆面之人当真多为遮丑,我忽然想起殿主始终未曾从脸上取下的面具,终于也有了几分好奇,很想知道那个人的样貌究竟如何,是否也只是生得普通之人。
男人走至我身边,好看的眼睛笑了笑,接着便用一把生脆利落的声音问我:“兄弟小小年纪医术却不差,可想再胜一筹、与我做笔生意?”
说实话,他的声音听来尤为年轻,与长相一点都不相称,当开口时,便像有个人拿根柔软细长的草叶子在你耳边挠,挠得人又酥又痒,心头也像多了条圆滑乱窜的小鱼来回翻腾。果然,出色的相貌可以红粉骷髅,声音与眼神,却可让一个并不好看的人生动起来。
我防备心本来并不少,但遇上这个人,偏偏愿意与他亲近亲近。
“什么生意?”我答,“这仇皇殿里可由不得人乱做生意。”
“好买卖。”他马上道,“换了别人可能一点都不希罕,但你既是月宫兔捣药胡药师的熟人――”
“等等。”我打断他,明知他早已听去我在正厅与殿主的对话,却偏偏不想生事,矢口不认:“什么月宫兔捣药,我没听过。”
“没听过不要紧。”男人搬出凳子来坐下,又熟人一般在小茶案上给自己拣了个杯子,倒了一杯冷茶,咕咚一声吞下肚。看他那样子,倒像一日一夜没喝过水的模样,我见他可怜,便走到墙边的壁橱,多拿了盒点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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