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黄沙就像北方冬天鹅毛的大雪,绵延万里。
流骁脚踩在沙地里,右手牵着一头骆驼。年幼时他曾问过那个人,西北的大漠都有什么?
那人目光中流露出悲哀和缅怀,“热情好客的部落居民,颗粒饱满的牛奶提子,有最烈的酒,最潇洒的男人,也有最美的女人。”
他曾因为这句话憧憬了很多年,可真正到达这里时,只有漫天的黄沙,陪伴他旅途的,是花十两银子租来的骆驼。
流骁原本还想学习一下那些隐士,他跟在戚竹身边的时候,偶然看到过一本诗集,里面有一句诗,说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旁边还配了精美的插图,大漠孤烟下,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身形很消瘦,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他双手托着竹笛放在嘴边,轻启双唇,你虽然听不到笛子奏响的声乐,但却能融入那种意境。
――无限遐思与美好。
流骁也试着跟着图上的人学做了一下。
结果一张口,黄沙就吹进了嘴里,坚持了一会儿,整个人口干舌燥,他愤恨地把笛子用力一甩,埋进黄沙里。
大沙漠里吹笛子,绝对是只有傻叉才会干的事情,没一会儿绝对会把自己渴死。
流骁觉得自己又一次被书上的插图骗很受伤。
上一次模仿书上的插图闹出大笑话是什么时候?流骁仔细回想了一下,记不起岁数了,总之不大就对了。
果然小孩子是最容易上当受骗的。
【小流骁最近爱上了看话本,坊间越是俗越是狗血的话本他越爱看,尤其是那些因为内容艳俗而被官府查禁的话本。
有一本书上其中有一段是这样说的:男主对一个欺男霸女的富家公子骂道,‘你头上的脑袋和你胯下的东西都是一个样。’
那富家公子还傻了吧唧的问道,‘什么样?’
男主邪魅狷狂一笑,“还能什么样,乌龟王八蛋,鸟样呗!”
流骁当时尚年幼,望着旁边的插图,上面花了一个长着乌龟脑袋的人,衣服上写着‘鸟样’两个字。
乌龟怎么会和鸟一个样呢?
流骁连续好几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观察自己的小海龟和笼子里的鸟。
明明长得不一样啊。
到了第六天,大国师来了,虽然已经流骁已经吩咐门口的侍卫谁都不许放进来,不过没人敢拦大国师,他畅通无阻的进来了。
一进来,就见到一个小屁孩像小狗一样趴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只海龟和一个鸟笼,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
海龟是拿尾巴对着流骁的,做出一副不待见的样子。
小流骁见大国师来了,先是内心小小的欢呼雀跃,然后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似的问道,“师父师父,为什么乌龟会和鸟长一个样?”
大国师回答的一本正经,“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
小流骁控诉,“你骗人,你造吗?书上是这样说的――”掏出自己私藏的小话本,给他指着上面的插图,“这里说乌龟和鸟长一个样。”
大国师,“书是哪里来的?”
小流骁心道:完了,暴露了。
大国师冷哼了一声,“怪不得最近和出去采购的小太监走这么熟。”
小流骁低头表示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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