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风爽,长江上一艘官船顺流而下。官船仅四品,见者尽避让,因为这是回京述职的蜀省矿监使官船。本朝矿监没明代权大,却也不小,奏折直抵圣前。
某矿监使自是琏二,已有那么股官场油条的味儿。此船有两位蹭船的,一位是丁忧已满的政老爷。贾母在八十二岁春末初夏没的,她老人家一时贪凉,患上要命的偶感风寒,短短几天便去了。其时蜀省矿区正乱,琏二被夺情。赦老爷又“哀毁过度几次昏厥”,也就只能是政老爷并二房承嗣丁贾兰、大房庶子贾琮扶柩南归。
贾琮是庶孙,贾兰是重孙,都只需守一年孝。而扶柩南归时便过了百日,路上再走一个多月,琮兰也就陪政老爷半年余。
琮、兰归府后,干多亏心事的假石头,老觉得假爸爸会被珍蓉蔷之流欺负。而引泉趁荣府办丧悄悄考上了举人,柳湘莲又咬牙将秀才考下了,家塾无需某司塾挂记,于是他哄到王夫人许他回原籍考举子,提前一年多跑去祖坟备考
政老爷因儿要乡试,守完二十七个月又拖了阵。这一拖如其所愿,假石头考上举子,且考了第二名。某只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反正这是座师给他定的中举时间,反正名士之名已远近扬,反正他过了第一道命坎,马上死了也不会再在红楼世界打滚,马上中进士也不怕,还得混翰林院呢,向别人学习混不出头、做个永远的低品翰林!
知道与红楼诸人只有一生相处,假石头颇珍惜,便是对有碍他小命的,也不会似以前那样急白赤眼,成了公认的好性子。对政老爷,那自然格外怜惜,不是对父亲的感情,就是想到贾政智商情商平平,还总想用不结实的肩扛起事保护儿孙,心中甚感动。政老爷又不像贾母要求高,人家一点不难哄,比如这会给他一根钓竿,他便一本正经学人钓鱼,也不想想以他的本事能不能钓起鱼。
琏二的幕僚班子有一位年将半百,很识眼色地陪政老爷钓鱼唠嗑,以便主子兄弟秘谈。
琏二宝玉并无秘事,两只都是高效率,紧要事昨夜已聊完,这会不过站在下风处闲聊。贾矿监使一付老人的口气吁叹:“日子过得好快,夜来入梦,我竟梦到咱们少时下江南,真个年少不识愁滋味。”
宝玉不满:“爷头回下江南是童子!不识愁滋味的是二哥,整日跟厮儿卿卿我我。”
琏二失笑,复惆怅:“再不会有那等轻省日子,除非致仕!我都没想到能活着出蜀省。”
宝玉心虚兼愧疚,琏二当粮差做织造时他紧张,赴蜀省他反倒心定,认为琏二若死在蜀省,皇帝必会优待荣府一二,毕竟贾母贾赦垂垂老矣,他们一死荣府便没了爵位。
这么想着他使劲揉揉眼,成功将眼睛揉红,哽咽道:“老太太时常后悔,说不该拦着你将芜儿他们的母亲扶正。”
琏二脸微阴,半晌道:“扶正了也没用,老太太去了,爷还不是被夺情。”――那年春天琏二从织造任上回京述职,正为扶正邢岫妍僵着,蜀省乱。吏部委派一下,贾母便许将邢岫妍扶正,奈何琏二还是风潇潇兮逆水寒地赴蜀省。
没多久贾母一场小病就去了,不能不说有心苦的原故。她总觉得若自己早些点头,大金孙便会因品行有欠不被委派要职,而文书已下,再因良妾扶正被夺官,就有些小题大做了,又未乱纲常。
宝玉巧言开解:“总比娶进一个不知底细的好,以前提心掉胆的日子还没过够?二嫂好歹不是生事的人,颜色也不差。便是你眼界高,要美妾多少没有?”
琏二不起劲地翻白眼:“爷历尽千帆了!这些女人,从你表姐到岫妍平儿她们,就没一个真心待爷的!”
宝玉心道你个花花太岁,谁拿你当真叫脑残,嘴里言:“莫这么说,上上下下都说平姨娘贤惠,要惜福。”
琏二撇嘴:“面上光!哪似你真个妻贤妾美,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福气,爷就不信爷哪些不如你。”
宝玉似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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