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节课,老曹明显因为刚才叫我起来回答问题的失策导致身心受创而上得失了他平时的水准,常常写着写着板书就要心虚地回头再瞟一眼讲桌上的教师用书然后转回去继续写写画画,生怕哪一个地方出了一丁点儿的差错就会玷污了他教师生涯的一世英名。
当然,就算我依旧不怎么认真听课他也没有再次点名叫我起来回答问题,老曹都活到这把年纪了自然该知道“自取其辱”这几个字怎么写。
而相比讲课讲得诚惶诚恐生怕踩到雷的老曹,这样一闹我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宋宇广告公司的事情固然很重要,但是眼下也还没到真正山穷水尽的地步,关心则乱,可能我是有些过度庸人自扰了,况且前一世虽然我对宋宇生意上的事一向很少过问,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前一世我和周笛清一起移民荷兰时宇龃匆舛蓟乖谝的诜⒄沟煤懿淮怼U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一定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扭转乾坤救宇鲇谒火。
心里豁然开朗之后明显感觉到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一晃眼就下课了,是该吃午饭的时间点了,不禁感叹又是一个上午从我生命中飞驰而过,连影子都不曾留下。
老曹一听到刺耳的下课铃声激动得像什么似的,快速收拾好东西就灰溜溜地从正门脚底抹油了。
身边的同学也都三五成群地结好伴准备去学校食堂排队吃大锅饭,还旁若无人地大声讨论哪个食堂的红烧肉最好吃去晚了连汤汁都没得剩,哪个窗口的打饭大妈人品最恶劣每次都要偷偷摸摸地多打学生饭卡里几毛钱,完全不考虑旁边的人乐不乐意听他们高谈阔论这么无聊的低级话题。
我在学校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大多都只是相视一笑连招呼都不打的点头之交,远远达不到一起吃饭的友好程度。
追根究底可能是我给他们的感觉太生人勿近了,就像灌木和乔木虽都同属植物科却终究不能混为一谈一样,多活一世让我没办法强迫自己过得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今日不知明日事,得过且过向来都不是说风就是雨的阮霁桐的风格。我也没办法逼着自己去参与他们讨论哪个学院的院花最漂亮身材最好、哪个时间段情人坡上的情侣最少方便办事、哪个食堂又推出了什么值得一尝的最新菜色……的话题,阮霁桐生性寡淡,注定不适合群居生活。
几乎等教室里的人都撤退完毕了我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开始收拾课桌上的书本和文具。
东西并不多,但我把收拾的动作放得要多慢有多慢,我没有拖延症,我只是太知道现在去食堂只能被饿坏了的汹涌人群挤得歪七扭八,倒不如悠闲自在一点,不和他们抢来抢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阮霁桐从不会做。
花了一刻钟时间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得妥妥帖帖,顺手勾起背包的肩带往肩上一带,我这才优哉游哉地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室。
一教的走廊简直就是B大的一大特色,长得好像时光隧道一样,没个五六分钟你休想走到尽头。
越过拐角就是通往第三食堂的林荫道,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没几个人了,毕竟像我这种宁愿吃冷饭冷菜也不肯排队的奇葩并不多。
我像往常一样一边踢着路上无辜的小石子一边悠闲地晃荡着朝食堂行进,头微微垂下盯着前方不足三米远的距离,然后又三米,又三米,三米。
在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情况下尤其敏锐的警觉性一向是我引以为傲的资本,所以当我感觉到在以我为中心的三米范围内出现了一个和我气场完全不对路的人时我第一反应就先后退了一步,然后才把头抬起来寻找目标。
“是你?”在看清楚是谁闯入了我的安全范围时我下意识地就抓紧了背包的肩带,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在脑子里想好了万一发生争执我的最佳逃跑路线,在敌我力量过于悬殊的情况下阮霁桐从来都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真理。
“我还以为你想当神仙不准备吃午饭了呢。”周笛清一副憋笑的表情,身高上的巨大差距让他可以以绝对的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粗粗的浓眉一挑一挑地问我,“怎么样,今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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