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远腿部的枪伤很容易处理,但是肺部被肋骨戳伤,又呛入了大量的烟尘引起感染。在卡纳亚里斯这种常年饱受战乱影响的国家,很难保证其医疗设备的完整和医疗手段的先进。顾之泽看着手术门开了又关上,来来往往的白大褂们神情严肃行动匆匆,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
透过窗户看出去,一轮残月挂在树梢,清冷的月光在院子里投下巨大的鬼魅般的阴影。在阴影中隐隐绰绰地有很多人影来回走动,那是卡军方特派的防暴部队。顾之泽不知道院子里和医院周围隐藏着多少人,但是他知道至少在刘明远出院以前,这里可以算的上固若金汤。
顾之泽明白,中国政府一定是给卡方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否则这种级别的安保根本不可能用在一个小记者身上。
李润秋给顾之泽拿来了水和吃的,顾之泽烦躁地把它们丢到一边,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掌,掌心里还残存着刘明远的体温。他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抓不住这个人,当年即便是刘明远辞职远走,在他的潜意识里刘明远依然是他可靠的大师兄。现如今,这个人躺在那扇门里面生死不明,顾之泽握紧拳头,掌心里只有一片虚空。
在这个时候,他特别希望李润野能在身边。在过去的几年,自己每一次面临崩溃的边缘,每一次觉得“一定撑不下去了”的时候,李润野都会在身边。他不会说那些老生常谈来安慰自己,他只会抱着自己,告诉自己:“是的,这很糟糕,但是不管有多糟,我总会陪着你”。
所以,他无比希望李润野能在自己身边,因为他觉得随着分钟一格格移动,自己马上就要崩溃地尖叫起来了,他不敢去看手术室的门,生怕会有一个人出来跟他说“我们尽力了”。可是,李润野在几万公里之外。
自从那场“大出风头”的记者会后,顾之泽就不敢主动给李润野打电话,一想到李润野会追问刘明远的事他就心虚。总觉得李润野还是他们两个人的老板,自己跟大师兄瞒着老板搞了点儿“小动作”,现在“罪行”暴露,顾之泽觉得很有危机感。
顾之泽装缩头乌龟没两天,李润野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只是信号非常差,喀喀啦啦的全是干扰音。李润野简单地问了问情况,嘱咐他们千万小心然后信号就断了。顾之泽放下电话愁得头发都白了,因为依照李润野的性格,这事儿绝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了,等自己回国估计他会拿这个要挟自己至少折腾一年。
可是现在,顾之泽是如此渴盼李润野能出现在自己眼前,就算被他骂一顿也好。只要李润野在身边,他就会安心,会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去面对随时会打开的手术室大门。
师父,我好想你!
顾之泽搓搓脸,揉掉蓄积在眼眶里的液体,他扭过头去望向手术室,门口的计时器显示手术已经持续了5个小时了,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少。
诺瓦尔被大使馆以“安全”为由强行带走了,2012年2月22日,法国摄影师奥奇力克在倒在了叙利亚的炮火中,当时法国总统奥朗德表示,叙利亚问题没有政治解决方案,除非总统巴沙尔阿萨德下台。鉴于惨痛的历史,法国大使严令诺瓦尔回到大使馆“避难”。诺瓦尔被带走前蹲在顾之泽跟前深深地看着他,顾之泽勉强地挤出一点儿笑容:“我没事,放心。”
诺瓦尔点点头:“为了adair,你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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