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四爷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一如主子那般稳重而淡定的,当迎亲队伍中出现了个与四爷齐头并马走在仪仗队中间的六爷,也没能让他们晃动一下目光,包括队伍后头那明晃晃的骑马道士。
虽然端是风流倜傥,让周围的百姓猜测不已。
大阿哥府里,所有的下人都绕着府里的大小主子们忙活着,除了主屋那边。
昨晚大半夜的,醉醺醺的大爷被四爷府里的人送回来后,也不曾消停,闹了半宿,天光将亮时才睡了过去。
奉命探听六爷消息的门人,一听说六爷不但早早地从荣府出门了,还陪着四爷去迎亲了,就不管不顾地冲进入主屋,兴奋地唤着,
“爷,我的爷……”。
此时的大阿哥依旧宿醉未醒,也没看是谁,只听手下这么一叫唤,本就不舒服的头,就像是带了个紧箍咒一般,皮又紧,脑仁又疼。当场就摔了盏醒酒汤,并轰了出去,
“不懂规矩的东西,爷还没死呢,嚎什么丧,滚下去,滚的远远的”。
门人有些错愕,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揣测了半响也没想通,也就恭敬地退了出去。
倒是伺候了大爷大半宿的福晋,原本疲累又恼火的脸色忽然好了些,呸了声后,对身后的嬷嬷吩咐了句,“既然爷是这意思,这等钻营之人远远地打发了出去,不要再让他来爷面前了。”
这嬷嬷是福晋家中带过来的,哪能不晓得福晋的心思,这大爷别看和福晋锦瑟在御,对子嗣也是极好,但自从养了几名伶人后,已有好久不去后宅了。
原先爷一直关注六爷,收集他喜好的东西,眼巴巴地送过去,或是听说他有事了,在家中焦虑不安,整宿不睡觉,一大早就招来门人商议等等。这些尚还可说手足情谊,但自从伶人来了后,再不懂,也懂了,只是郁结在心里,嘴上不说而已。
嬷嬷叹息了声,躬身出去寻找府里的总管。
乌喇那拉氏穿着大婚吉服端坐在由内府、护军拱卫的采舆内,面上并无新嫁娘的羞涩与期盼,唯有微带恍惚的庄重。
那日四爷突兀地找上来,说的话犹在耳畔,将人的心紧紧缠绕,喘息不过来。
在四爷还没找上来的几天前,额娘满面喜意地入了宫,一边口中宣佛一边言语凿凿地透露了会被指给四爷的这一事情。
乌喇那拉氏打从第一天做乾清宫宫女时,心中早已对未来有数,说不上喜欢不喜欢,有的只是多年培养出来的心静如水。但一听到会嫁给四爷,心中还是起了点点想法:
四爷持重沉稳,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与恶习,且不近女色,有的只是过分疼爱幼弟。若能嫁给这样的人,不会过于起波澜,也不会有风暴,但生活却是富贵中难得会有的平淡与安宁。这样对于看透世事的自个来说,是件幸运的事。
但世事总是如此难于预料,还没来的及沉淀下,见到四爷时的震惊与羞涩到心慌,他说的话已如炸雷一般将所有的,不管简单还是复杂,通通都轰炸成无措的灰烬,
‘我已心有所爱,但你是我的福晋,该有的,都会给你,不管是尊荣还是管家的权利,抑或是我对你的尊重甚至是唯有的嫡子。唯一的要求便是你能立住脚后,你只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若能接受就点点头,不能的话,我不会为难你,只会去推了这桩婚事。’
乌喇那拉氏不知道那会是点了头还是摇了头,或是没动静,只知道清醒过来时是软倒在地的。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数天后,万岁爷终是指婚了。值得庆幸的是,其他皇阿哥都是一个月后成婚,唯有自个是半年后的,那么也够调整好心态了……
骑在马上,与四爷齐头并驱的小六,一直都在为退后几步努力着,可四爷不但心里知晓小六在为何而退缩,更是马术精通,分毫不让地将他牢牢掌控。甚至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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