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佑并不觉得疼,他只是觉得愕然.
芮母一直以来都以温柔贤淑的姿态出现,就算说出再伤人的话,也是彬彬有礼,一付“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像现在这样,举著包疯狂乱打,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他抵挡了几下,脑袋上还是中了不少招。对付一个中年妇人,他一个年轻男性也不好做什麽,只得一边躲一边往病房外跑,引来走廊上不少陌生人的注目。
当司佑最终无路可逃,准备逃进男厕所时,一直追打他的包突然消失了。他抬起头,发现芮母的包似乎被什麽人抓住了,他偏过头去,愕然发现在高大的芮母身後,是一个瘦小的妇人。
“妈?”如果说芮母的表现还令他有些意外的话,自家母亲的出现就更在他意料之外了,“你怎麽来了?”
司母并没有答应司佑,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她恶狠狠地瞪著芮母,抓过那价值不菲的名牌包用力扔了出去。沈重的皮包砸在磁砖上的声音惊醒了处於疯狂中的芮母,俩个母亲互相对视著,丝毫不让。
“别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头上。”司母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嘶哑低沈,“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错?你做过的事,你自己最清楚。回去看你的儿子去,别在这儿发疯。”
芮母的脸色如同霓虹灯一样转变著,最终,她青著脸跑去捡起了包,整理下零乱的衣服,跑进了病房。
在司佑的记忆中,母亲总是很强悍的,比起父亲的严厉,这种“强悍”更多是表现在不分场合的大吵大闹,以及说的那些伤人话。他不止一次听别人恶毒的评论过,“那个女人就是个乡下泼妇,老司娶得亏了”。在最绝望的时候,他也曾经恨过这样不通情理的母亲。
现在,父亲已经故去,母亲则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保护他,司佑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显然,似乎司母也是一样。
母子间什麽话也没有说,就这麽默默的走在一起,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司佑有许多话想问,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把五味陈杂的思绪甩开,和母亲一起往病房走去。
芮睿住的是重症病房,根本不允许陪床,他也是受了陆长的特别允许,消过毒才能进去的。此时,芮家父母被拦在外面,正和医生吵吵嚷嚷著要进去。
“你们不能进去,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陆长哑著嗓子反复解释,“这是规定,也是为了你们好!”
“那他为什麽能进去!?”芮母看见司佑进来,激动的指著他喊,“他刚才不是一直都在里面的吗?”
“刚才我不是也放你进去了?”陆长很後悔,早知道芮母进去就打人,还不如干脆隔离了。
“那我现在也要进去!”芮母尖叫著,“他是我儿子,你们没权力不让我见他!”
陆长被烦得不行,干脆掏出一沓表格,道:“那你先填了这张表,如果你被传染了,不要来找我的麻烦。”
芮母的声音猛然被掐住了,随即就变了调的叫起来:“你骗人!为什麽你不阻止司佑进去!?”
陆长的回答非常简洁:“他签了表。”
“我要告你们!”芮母扭曲著脸叫著,“你们没告诉我会被传染,就让我进去了!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我要告你们!”
这时候,连陆长都流露出鄙视的神色。
“根据目前的观察结果,并没有发现人对人之间的传染性,所以我们才让你进去的。”陆长一指司佑,“他进去时可没没有这个结果,但还是签了表格的,而且签得一点犹豫也没有,就因为病人在昏迷时叫过他的名字。作为病人的母亲,我以为你这时候应该更关心病人的病情。”
芮母瞪大了眼睛,随即更大声的尖叫起来:“你什麽意思!?你是什麽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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