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蓝的睡衣和庄云流的浴袍在大床床尾扭打成一团,时刻有掉下去的风险;
新换的平整被褥不过一会儿就皱皱巴巴;
酒店提供的一小条包装袋封口在床上,主体部分则在地上。
庄云流拥着宴蓝,入眼是泛着红色的漂亮面孔与蒙着水雾的黑长睫毛。
刚才他一忍再忍、控制了再控制,终于从头到尾保持了轻柔,他都不敢想象如果稍稍迅猛一点将会是什么场面,宴蓝……
太敏感了。
尤其今天宴蓝清醒着,与情人节那晚截然不同,以致于他仅只清浅的试探,整个人就几乎快升天了。
宴蓝也快升天了。
他翻过身,正面缩进庄云流怀里,鼻尖反复吸气,闷闷地说:“庄总。”
“……嗯?”正迷离的庄云流如梦初醒,“你叫我什么?!”
宴蓝抬起头,在那两道锐利质疑的视线中笑了,加重语气强调道:“庄总。”
庄云流:???
怎么有种用完就扔的感觉?
宴蓝仍在笑,还大言不惭地说:“我叫的庄总和别人叫的不一样。”
庄云流:??????
不过……
他好像被下蛊了。
好像无论宴蓝说什么,他都会自动地顺着他的思路,想着想着就觉得很对。
好像过去……
无论是在寰行实习的时候,还是结婚后、离婚后,宴蓝每次叫他庄总,的确都在音色、语气和情绪上与别不同,透露的也绝不仅仅是“庄总”二字表面的含义。
何况事中叫云流,事后叫庄总,禁忌感也拉满。
他暂且既勉强又满意地接受了。
“宴蓝小朋友,你叫我有什么事吗?”庄云流抬了抬宴蓝的下巴,故作严肃地问。
“我想告诉你一些之前瞒着你的事。”
“……嗯?”
庄云流再度迷惑,宴蓝的表情却郑重了。
“我曾经……差点儿流产。”
“什么?!”
这一下,庄云流大惊失色,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
宴蓝连忙按住他说:“你不要激动,先听我说!”
庄云流的心怦怦直跳,呼吸都急了,可这个时候也只能按宴蓝说的先稍安勿躁,又紧张又疑惑地重新躺下。
宴蓝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是我们在墓园外吵架的那个晚上,要不是差点儿流产,我也不会知道宝宝的存在。”
……
他把那天的事情说了,时过境迁,他没有带任何情绪,只是就事论事,但依旧难免心生感慨。
庄云流却是第一次听,一边听一边又惊又悔,双手发抖,恨不得拿板砖敲自己的脑袋。
宴蓝自然明白他的心情,讲完之后补充道:“我知道这件事一旦说出来,除了让你自责和难受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想把我过去的所有都告诉你,我知道这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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