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姜母遗物已经是下葬以后的事情了,谢燃陪着姜蕴一起收拾的遗物。
姜母的遗物不多,除了平常的生活用品以外,就只有几件衣服以及姜蕴摆的花花草草。
姜蕴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叠得规整,摆放到一边。姜母年轻的时候最爱买新衣服了,姜蕴记得小时候,姜母的衣服占了家里两个衣帽间,后来家里出事,精神失常后,姜母依旧喜欢去买衣服。
好几次,姜母走失以后,他们都是在商场里找到她的。
那是在家里破产的第一年。
精神失常的姜母跑到商场里一家服装专卖店里,姜蕴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打算试穿裙子。姜蕴提醒她回去,她却拽着人家的鹅黄色连衣裙不肯松手,最后还是外婆给了她一巴掌,让她清醒些,她才放开了人家的裙子。但人家店员哪肯就这么算了,一来一回的拉车,早就把人家的裙子弄得皱巴巴的,还有两滴油渍。
店员要求他们买下来,五千八百九十九块钱的裙子,他们那时候已经没钱了,哪儿买得起。
意识到闯祸的姜母想跑,可哪儿跑得掉啊,被人店员拖着手拖回来了,样子闹得很难看。
外婆做了一辈子的体面人,怎么愿意让人在被后指指点点。于是,她心一横,出门去了当店。
当店在商场外,穿过两条巷子,在通港巷的最里面。
老旧的门面,柜台很高,得有个一米四五,外婆站在柜台前,得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店员。
外婆把她手上的翡翠镯子一拖,置在柜台上。
店员拿起翠色的镯子凑在眼前反复看了看,脸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5000。”
“少了。”外婆眉头皱了皱,即使看向比她快高出半个人的店员时,也没有表现出怯懦的感觉。
店员瘪嘴,挑了挑眉,“5500,不能再多了,再多不要了。”
“行。”外婆回得干脆。
这翡翠镯子当然不止五千五,但没办法,缺钱,只能贱卖。
外婆是从来没来过当店的,她这一生活得并不安稳,甚至有几次都快饿死了,可她从未想过要变卖东西。来当店当东西,总给人一种不平等的感觉,不然为什么当店的柜台那么高。
你来当东西都得仰视店员,店员低头看你,看的是低人一等的你,这才好压价。
店员高高兴兴地和外婆签了契,然后从柜台里数了五千五递给外婆。边沾口水边数钱的时候,那人的大金牙格外的凉眼,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外婆把衣服的钱付了,以老祖母给她的唯一的嫁妆为代价。
外婆说的还是那句话:你妈是因为我们没念成书的,她现在这样有我们一半的责任。
没让姜母继续念书,成了外婆一生的遗憾。
或许曾几何时,外婆会想这镯子要是当得再早些就好了,但她总会想把她妈妈留给她的东西再留给她的女儿。
很多观念都是不相通的。
“这丁香花是阿蕴你做的?”谢燃的话把姜蕴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姜蕴掀起眼皮,看见了谢燃手里拿着的相框。相框里的丁香花被保存得很好,颜色依旧,味道也还在。
“嗯。”姜蕴说:“我妈睡眠不好,丁香花助眠。”
“做得好好看,”谢燃真诚地赞扬着,“和阿蕴一样好看。”
“阿蕴,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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