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率先选择的是海底漫步，尽管这是个出了名的宰客项目，价格贵就算了，每个人在海里呆的时间只有3张快照的时间，简直就是钱多得需要找地方烧了的人才玩得起的东西，但钱不多的郑期和钟遇还是屁颠屁颠地冲过去排队了。
    队伍并不很长，两人打打闹闹几分钟，就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方。等他们将装备都穿戴整齐后，教练在一旁问道：“你们是两个人一块儿下去还是一个一个来？”
    郑期：“我们俩一起。”
    钟遇：“他先玩，师傅麻烦您了。”
    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在同一时间响起，饶是教练都不禁皱了眉：“那是怎样？赶紧商量好，后面还有别的客人呢。”
    郑期不解地问道：“对啊，是怎样？不是一起去吗？”
    钟遇反问：“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郑期顶着巨大又笨重的头盔，艰难地点了下头：“那肯定啊，我们一起来的啊。”
    “好。”钟遇说：“那就一起。”
    海底的世界总是出奇的美。
    成群的鱼儿在海中肆意奔跑，透明的鱼鳍像是婴儿的嫩足，笨拙而自如地摆弄着环绕在它们身边的水流。它们并不胆怯，睁着圆圆的眼睛，隔着郑期和钟遇的头盔就往里发出探询的目光，偶尔还嘟着嘴巴往两人的头盔上撞，被撞疼了，还会晃晃脑袋，不服输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大小不一的小气泡，再一甩尾，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它们好傲娇啊！”郑期如是说。
    “像你。”
    “你放屁。”借着水压，郑期虚虚地推了钟遇一把，说：“别乱说话。”
    他们下水前都戴了无线通话耳机，两人之间的对话，都能被一旁护他们安全的教练听得清清楚楚。
    钟遇：“OK，它们是比较像我。你看那边――”
    那是一朵新生的珊瑚，怯生生地藏在众多长辈之间，随着一呼一吸迷茫地摆着脑袋，似乎压根儿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钟遇指着它，开玩笑地对郑期说：“那才像你。”
    郑期刚想说些什么反驳，却被一直跟在他们身侧的教练打断了话茬：“你们是夫夫吧？趁现在鱼群都围在你们身边，来合照一张吧，这时候拍效果肯定很好。”
    钟遇看了郑期一眼，见对方没说话，便向教练再次确认道：“是一起拍的意思吗？”
    教练摆摆手，说：“你们爱怎么拍怎么拍，反正我们一共就拍3张照片，如果想多拍几张，就每张50元。”说完，他又补充道：“我肯定想让你们多拍几张，有钱我干嘛不赚呐，但主要还是看你们。赶紧做决定吧，现在鱼群多，照片打出来一定会很好看的，错过了又要等上一会儿了。”
    钟遇又看了郑期一眼，对方还是没有搭腔，他不确定郑期是不想和他拍照，还是还没准备好与他合照，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不好当着教练的面开口询问。于是，他便跟教练说：“先帮我先生拍一张吧，麻烦你了。”
    说完，他自觉地往旁边一退，打算把位置给郑期挪开一些。可下一秒钟，郑期就往他身侧贴了过来，在耳机里小声说道：“它们都成群结队，只有我形单影只，多奇怪啊。”
    一旁的教练也搭上一腔：“是啊，我就说嘛，这时候是合照才好看。”
    教练的话似乎是某种预兆，悄悄拨散了一直埋在顶端的迷雾。钟遇对郑期的形容一点都不假，他就是那一朵初生的小珊瑚，怯弱又柔软，在关系里躲躲藏藏，似乎从不肯正面对钟遇的爱意作出回应。可他却又胆大而好奇，在教练的目光下，在鱼群拨乱的水花间，伸出手，悄悄勾住了钟遇的几根手指，就像小珊瑚吐着泡泡，缓慢地探出几个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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