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耍赖说要再亲一次的清司，在叶推开宿舍门的瞬间收了声，红着脸和室友打招呼：“……我又来蹭一晚上了。”
    室友正在激烈的游戏中，抽空和他点了点头：“听说你喝多了？跟女生在联谊吗？看不出来你……”“去洗把脸，”叶突然地插话，“不是困吗，快点睡。”
    室友神情一僵，收了声继续玩游戏。
    即便在外面吹了那么久风，清司仍有些晕乎。他什么细节都没注意到，只乖乖点头，一边往洗漱台走，一边问：“用你的毛巾吗……”
    “嗯，”叶说，“明天我去买几条新的备用。”
    “……也不是非买不可。”清司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赶忙去洗脸了。
    剩下叶和室友留在里面，各忙各地沉默两分钟后，室友的游戏也暂告段落。他侧过头看了看正在准备换洗衣服的叶，突然说：“我怎么觉得你很不爽我？”
    叶正拿两件T恤比对着大小，声音沉闷一如往常：“你想多了。”
    “是嘛。”室友只这么说了句，又看了看那边正埋头洗脸的清司，没再多话。
    明明在外面还精神不错，洗了脸换了叶的衣服，清司忽然就觉得困意缱绻。这件衣服还很合身，他穿着刚刚好；稍微低头就能闻到洗衣液的香味，其中裹挟着一丝别的味道――叶的味道。他爬上叶的床，偷偷地抓着衣领使劲儿嗅了嗅。
    清司再抬眼时，就看见叶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先睡了，我头晕！”清司这么说着，一头钻进被子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敢露出脸。
    太要命了，当着叶的面闻叶的衣服，还被叶盯着。
    那个绵长轻柔的吻还在脑中挥之不去，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往回倒，嘴唇上似乎还有余温残存。
    再想下去他可能就要起立了。
    外面的灯被叶关上，整个空间暗了下来。
    清司闭上眼，强迫自己中止思考；但呼吸间到处都是叶的味道，他仿佛置身在叶的怀里，脸烧得滚烫。
    ――叶喜欢他。
    ――叶说他喜欢他。
    ――叶说他喜欢佟清司，喜欢了很久。
    清司又睁开眼，手在床单上徐徐爬行了一阵，极轻地摸到枕边将他的手机拿进了被褥里。
    解锁，打开备忘录，写上日期，以及“和叶在一起的第一天”。清司看着句末的光标闪烁，眼睛跟着眨了眨，就像有人插了根软管在他的胸口，蜜糖水逐渐注入，将他的心室填满。可很快清司又开始懊恼――他确实喝多了，早不知道从叶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到现在过了多久。
    他不仅想记住这一天，他甚至想记住那个小时，那个一分钟，那一秒。
    爱意被回馈的那一秒。
    ――
    清司再睁眼，阳光已铺在了宿舍的地面。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印象中他有听见叶洗澡的水声；但再往后的事――比如叶是何时像现在这样躺在他的身边，他完全不知道。
    男人削瘦的下巴就抵在他额头，清司悄悄往上看，能看到他的睫毛。
    他看着叶，从睡意朦胧中逐渐清醒过来。对方睡得相当克制，几乎贴着床边的护栏，手规矩地放在身侧，和之前的模样相差无几。
    清司伸出手，指尖撩拨了一下叶的睫毛，然后便自然而然地想去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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