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昭远在国内上大学时一直很认真学自己选的专业,但兴趣使然,大部分空闲时间仍旧放在珠宝设计上,课程不冲突时常去宝石材料工艺学专业的教室旁听。
当时孙老师的美术设计原理是和他的课表安排重合率最低的,没多久孙老师就记住他,还时常在课堂提问时念他的名字。
渐渐知道任昭远的情况,发现他的天分和能力后,孙老师一直以高出专业学生的要求对待他,还不止一次为他引荐老师名家,任昭远大学时那几年接触到的大大小小每一次「世面」,都有孙老师的缘故。
他在大学即将结束时的一场雪末,在与父母的短暂见面后,在无尽的迷茫和自我怀疑中,被孙老师像牵小孩一样领回家里去,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甜汤,在印着棋盘的折叠小饭桌上吃了一餐最家常的饭。
后来孙老师拍着他的肩,对他说:“父母、亲友、爱人、子女,缘分皆不可强求,人活一世,先要对得起自己。”
“你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牢牢记住。”
“珍惜当下拥有,追寻梦寐以求。”
“不需要任何人评判,你就是自己的意义本身。”
“去吧,走真正想走的路。”
“怕什么。”
医院永远人来人往。
任昭远带了一束康乃馨,在淡淡消毒水气味里上楼。
说话声从病房里隐约传出,任昭远听见老师说今天太阳不错,紧接着就在听见下一句「不过风很大」时刹住步子停了下来。
根本不用看,任昭远只听这个模糊的声音就知道,是赵原青在里面。
正事不能耽搁。
任昭远走到门口敲门,走进去先称呼「老师」和「师母」,把花放到床头对赵原青点头招呼了一句「你也在」,随后笑着说:“老师今天精神这么好。”
“是啊,都挺好,我还想出去走走呢,你师母和原青都说风大,不让。”
老师的病床临着窗,和窗户之间隔了大概一米的距离,师母在那边坐着。赵原青坐在靠近门口的这边,任昭远进门后只能把花放在赵原青这一侧的床头柜上。
赵原青在任昭远刚进门时就站了起来,没想到任昭远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但也没来得及回话。这会儿老师提到自己,赵原青立刻指着自己刚刚让出来的位置说:“昭远,坐。”
“不用了。”
师母起身从床尾拿出一张凳子放在自己那侧,说:“原青你坐着,这儿还有空的。昭远,过来坐,刚好帮我撑一撑毛线。”
“好,”任昭远答应着绕过床去,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今天风确实很大,看天气预报明后天就小了,最近一直是晴天,不着急。”
老师笑着点头:“都听你们的,我啊,现在是最没发言权的喽。”
任昭远说:“怎么可能,师母前两天还告诉我家里一直是您当家,她回去都找不到电池在哪儿。”
“她哪知道这些,一辈子都快过完了还不知道炒菜先倒油还是先放盐。”
“术业有专攻,”师母在一旁边理毛线边盈盈笑着反驳,“要我说,一辈子快过完了你还不知道勾手套怎么起针呢。”
“是是是,总说不过你。”
“那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昭远你说是不是?”
任昭远笑着摇头:“清官不断家务事,我不说。”
老师也笑,指着任昭远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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