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霁,隔壁那小子真缠上你了?”
方霁刚从篮球场上下来,头发丝里都渗出汗,刘航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似乎等待许久,上来就问。
方霁咬了咬下唇,步子没停,依旧大跨步往台阶上迈,“他有病。”
他是真觉得纪时昼有病,偏偏是个大城市来的少爷,谁都不敢招惹。
六月,整个犁县热得离谱,像碳烤过,操场上打篮球的一帮小子连半袖都不穿了,好几个裸着上身,画面毫不美观。方霁即便是在夏天也规规矩矩,连背心都不穿,清一色长裤半袖的打扮。
刘航跟在他屁股后面,“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整你?”
方霁终于停下来,转回头问:“为什么?”
刘航来劲了,挤眉弄眼:“那还用说,陈哥带人把他给打了,你又当着他的面认下来了,他记仇呗。”
方霁走到水池边冲凉,先把衣摆掖进裤腰里,以免又蹭脏了,听刘航的话有几分道理。
以往见了纪时昼都是躲着走,接下来几天没有碰到纪时昼,方霁到处找人。
没别的意思,他就想跟纪时昼说清楚。
当初当着导员的面没办法说实话,私底下讲还是可以的。他趁早说清,纪时昼趁早认清自己找错了报复对象,赶快滚蛋走人。
方霁独来独往惯了,和陈响他们都没有太多交流,纪时昼每次无视一堆人,只认准他的行为,让他说不出的别扭。
上一次还拿走他的烟问他怎么抽,方霁烦得要死。那小子才十六岁,抽个屁的烟,听其他人说成绩还挺好的,不好好学习老是盯着他算怎么一回事?
结果隔了整整一周方霁才再次见到纪时昼。
少年还是那身黑白的校服,干净得近乎刺目,一走近衣服上一股洗衣液的香。衣衫整洁,眉目俊朗,只是过个马路都引来一群大爷大妈的侧目。
这俨然成了小县城的一道风景。
纪时昼不属于这里,和方霁不是一路人,从来不是。
跟隔壁院校的学生最好不要扯上关系,这是方霁捡手链得到的教训。
可老天爷仿佛在说这还不够,教训是要他得到领悟才行,他现在还没有悟。
纪时昼旁若无人地走过来,让对面的人让出位置,自己坐了下来。
给他腾地方的人是个大二学生,比方霁都大,纪时昼说“麻烦让一下”的语气过于平常,那人脑子还没转过来,屁股先抬起来了。
隔壁桌就是陈响,一见到纪时昼坐过来,聊天的声音都小了,静静观察着这边。
“我听别人说你找我?”纪时昼只管问他。
方霁抿了下唇,左右看了看,起身道:“去别处说。”
纪时昼当真起身了,也没问要去哪儿。
路过陈响时,陈响拦了方霁一下,低声嘱咐:“别把人打坏了。”
方霁知道他误会了,但没有解释。
纪时昼就跟在后面,离得远一点了,他问:“你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揍我?”
方霁懒得理他,又不得不理,走到街对面还不够,又往前走了走,拐了个弯,确定陈响他们看不到才停下来。
“我没找人打过你,你一直跟着我也没用。”
方霁撂下一句话,等着纪时昼提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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