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天是多日连绵不绝的雪天后一个难得的晴天。
对于我和傅之珩要出国生活的决定,两边父母都没有异议,我不知道傅之珩是怎么说服伯父伯母我们两个不办婚礼的,我以为至少要被长辈们拉着盘问一番,但事实上,我们两个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走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长途飞行,我和傅之珩落地苏黎世。这座古老而富有的欧洲城市没有摩天楼,也没有拥堵不堪的街道,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最适合休养的地方。
傅之珩从朋友手里买下一幢带私人庄园的房子,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贴贴。他大概从没指望过我能照顾他,即便是我陪他出来养病,也是他时时刻刻照顾我。
回去路上下着小雪,我在飞机上没有睡觉,不知不觉泛起困意,靠着傅之珩的肩膀合上眼帘。
外面的街道很安静,车窗几乎阻隔了全部的声音,只有路灯雾蒙蒙的暖色光线,透过薄薄的雪照映在我眼皮上。我仿佛出现幻觉,想起一场遥远而温柔的雪。
傅之珩摸着我的头发,声音轻柔:“快到家了,回去再睡。”
“嗯……”我不自觉往他怀里靠了靠,迷迷糊糊地说,“我知道。”
――快到家了。
我和傅之珩的家。
冬去春来,三个月后,我收到一封来自地球另一端的信。
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用这样古老的通讯方式,所以当傅之珩拿着一个信封回来说有人给我寄了信时,我第一个想到沈南屿。
他办理了延期毕业,去一个小山村支教。
“原谅我用这样迂回的方式联络你,我怕如果用手机或网络,我会忍不住每一天都打扰你。
做出这个决定比我想象中轻松,你说的对,我需要一段时间独处,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沈南屿的字迹依旧漂亮清秀,每一笔都写得认真。
我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头顶一大团一大团白色的云朵飘过,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四月的风仍有些凉,傅之珩从家里拿了毯子,悄悄给我披上。
冬天结束时,傅之珩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修缮这座院子,种了我喜欢的花,装了秋千。
他现在有大把时间做这些闲事,顺便捡起老本行,每天坐在阳台画画。
十几岁时的傅之珩喜欢画黑暗中的火焰、画奔涌的河流,但现在他画院子里的蔷薇,画屋顶的薄雪,画我。
他的手搭在我肩上,我仰头看他,得到一个温柔的吻。
“下午去超市吗?”他问。
“嗯。”我对他笑笑,“好。”
手里的信很长,我收回目光,想象到沈南屿坐在桌前,一笔一划认真书写的样子。
“你离开之后,每一天我都问自己,占有欲和执念真的算爱吗?
我至今没有想到答案,因为我还是没办法理智地思考,只要一想到你的名字,我仍然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心跳加快,大脑一片空白。
有时候觉得,我才是病了。”
……
“你现在的生活快乐吗?
我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好。无论如何,傅之珩陪在你身边的话,至少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受委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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