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钦跑出了学校。
天上落着小雪,雪花一片片落在肩头,他低着脑袋,又变成了那条失水的锦鲤。
孤独的,痛苦的,死在鱼缸角落。
连死因都不知道。
他伸出手,茫然地看着自己被冻得通红的指节,想起来每年冬天,自己明明怕冷极了,却不愿意戴手套。因为这样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将手塞进喻铎川温暖干燥的大掌,让父亲包裹住自己小小的拳头,再装作无知地与喻铎川十指相扣。
手指倏地攥紧,抵在嘴边,挡住脱口的呜咽。喻钦不明白,喻铎川为什么会变得冷淡,为什么用那样疏离的语气和他说话,这样的父亲太过陌生,陌生得让他想哭。
“昨晚喻铎川没睡着”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喻钦喊停。倘若喻铎川当时真的是清醒的状态,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推开喻钦,让他这个胆敢觊觎自己父亲,又胆小到只敢亲吻嘴唇的儿子停下。
不会的……他不会知道的。
喻钦发着抖驱赶掉可怕的念头,下意识逃避这种可能。
转过街角,冷风兜头吹来,将围巾与衣角吹得扬起。
大脑一阵胀痛,喻钦用手背抵住额头,他想尖叫,想大哭,想将手边的一切砸到喻铎川身上,又想喻铎川来抱他。
喻铎川不算一个温柔的父亲,喻钦一直明白。他脸上笑容不多,垂着眼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点冷意。
可喻钦爱他,爱一个人就软了骨头,渴望依赖,渴望宠爱,想像水草一样缠附在男人的胸膛,声音都被泡软了,腻腻地叫他爸爸,一遍遍撒娇。
况且喻钦是不一样的。喻铎川的冷漠总会对他敞开一个口子,倾泻无言包容,他的娇嗔与蛮横就被这样惯出来,男人脸冷着,动作却永远轻柔,大掌贴着他的背抚摸,用低沉的声音认错。
他怎么可能不沉沦。
泪水一滴滴打湿羊绒围巾,喻钦心脏抽痛着,仰起脸,雪花悠悠落在脸颊,他的心也冰冷一片。
身后忽然传来轮胎轧地声,喻钦低着头没有理会,接着头顶的光便一暗。
乔叔急急忙忙撑了伞跑过来,巨大的黑色伞面遮去一大片光和雪:“喻少爷,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伞也不打。”
他将从家里取来的热水袋塞进喻钦手里,说:“进车里吧,啊?外面多冷呐。”
喻钦垂头,摸着热水袋绒绒的毛,一大颗眼泪忽然掉了下来:“……是爸爸叫你来的吗?”
乔叔一愣,连忙点头:“先生知道您从学校跑了出来,不知道有多着急,让我立刻过来找你。”
喻钦鼻子一酸,原本憋着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他干嘛呀?干嘛要气我,说话也不温柔,他以为对着谁呢,那么凶,那么凶!他想干嘛!”
一声声质问,把心中的委屈吐露了个干净,被宠惯了的骄横尽数展现。
乔叔当然知道喻钦不是在问他,撑着伞不说话。
外面实在太冷,乔叔半哄半拖着喻钦上了车,车里暖气开得足,喻钦依然抱着热水袋不撒手。
乔叔将前座放着的新手机递给喻钦:“先生让我给您的。”
喻钦接了过来,没问喻铎川怎么连他砸手机都知道,反正父亲总有一百种方法了解他的一切。
“叩叩――”
车子刚要发动,喻钦这边的窗户被人敲响,他抬头,居然看到了徐正阳。
喻钦连忙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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