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周暮时从卧室出来走到客厅时,一反常态地没看见贺隅的身影。
餐厅的吧台上有一壶磨好的咖啡,冒着袅袅热气,他一边往杯子里倒,一边按开通讯器,从助理那得知对方今早去邻区参加一场慈善拍卖,刚起飞不久。
发情期刚结束的那段时间他分身乏术,只派了两个助理盯着贺隅的日程,不过对方适应得很快,一切井井有条,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久而久之,他对贺隅的监控程度,已经和对着当初的丈夫没什么区别了,甚至前者在某些方面还要更省心些。
咖啡磨得很好,口感厚重,苦涩中夹着异香,周暮时靠在吧台上静静地喝完,离开时窗外又下起了雨。
助理在楼底撑伞等他,替他打开车门,周暮时弯腰前却突然一停,转头问:“你怎么没跟去B区?”
助理一愣,回答:“虞先生今早走得急,他那边的安排不太紧要,让我留下来照顾您。”
周暮时面无表情:“我记得我派给你的任务是优先跟住他。”
助理被他目光一扫,脸色霎时白了起来:“抱歉,周先生……”
周暮时默不作声,低头上了车。
最近是区议院大选的时间,前任秘书长任期刚结束,空下的位置被四面八方虎视眈眈,周暮时对此并非势在必得,因为他的年纪太轻,不在竞选之列,但最后上台的人选,必须在他的控制范围以内。
虞城山那个老家伙倒是野心勃勃,可他没那么容易让他如愿。
对方这段时间的小动作太多了,明里暗里的调查,几乎让周暮时怀疑他是不是察觉到了“虞渊”的异常。
这件事不可能永远瞒下去,他决心在真相暴露以前,把能威胁到他的因素尽可能地抹杀。
权力面前没有永远的盟友,对虞家的态度,也必须再重新估量了。
一场选举前期会议开到下午,中途茶歇时,休息室的显示大屏上正在转播邻区那场盛大的慈善拍卖。
镜头扫过观众席,最前排的贵宾座里,贺隅的身影一晃而过。
他穿了一身样式考究的正装,衬得肩宽腿长,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笔挺的坐姿和拔萃的外形使他在一众光鲜人物里也显得鹤立鸡群,深蓝的眼睛里浮着高高在上的矜傲,浑然天成不似作伪。
和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Alpha,几乎是两个灵魂。
贺隅在外界面前,总是能展现出和丈夫极其贴近的状态,伪装的很完美。
但不知为何,周暮时隔着镜头对上那双眼的时候,却觉得与这张脸显得无比合契的气质,并不属于虞渊。
也不属于温顺而忠诚的贺隅。
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
拍卖会进行了两个晚上,再加上一些结束后必要的手续和应酬,贺隅在邻区呆了三天。
期间,周暮时没有联系过他,也没有接到他发来的通讯,自那天茶歇时在转播上瞄了一眼,之后就没再看到过贺隅的脸。
但却没有停止过梦见他。
缥缈的梦境一天比一天燥热,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幻觉般缠绕大脑,成了午夜骚动不安的梦魇。
周暮时的咖啡喝得越来越勤,依旧抵挡不住缺乏睡眠的疲倦,在一个天气阴沉的午后,他提前结束工作,在书房的书架前找一本书。
那是一套诗集,分上下两册,他看完了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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