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未霖从来没有见过沈榷这样仿佛应激的模样。他已经后悔了,懊恼了,他不该心存侥幸,不该私自完成这样一次注射。
他轻轻地、慢慢地、试探性地跪到床上,往沈榷靠近一步,“榷哥,你冷静一下,我发誓,这里面不是什么可以让Beta怀孕的药剂。”
沈榷下颌紧绷,并不松动,仍面露警惕。
赵未霖忽地又俯身捡起那未用完的注射剂,不等沈榷反应,便将剩余的药剂注射进自己的手臂肌肉中。
然后他安抚地笑了笑,说:“你看,我也和你一样了。”
沈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眼底那仇恨一般的神色也终于消散,他怔怔地注视着赵未霖的手臂。
赵未霖终于得以靠近,他一手摁住沈榷手臂上的针孔,却任自己胳膊上的血流,另一手揽住沈榷,把他轻轻抱进怀里,
“榷哥你说过的,我都记着,你不想生孩子,从来没有遗憾自己是个Beta,所以我怎么会违背你的身体,破坏你的身体让你怀孕呢?”
“我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别人接纳你,我不需要他们的接纳,我也不需要后代,”他吻他的耳朵和鬓发,吻去他的眼泪,“榷哥,我只要我和你的这辈子。”
沈榷在他怀里彻底放下了防备,可是心中的绝望与荒凉感还在继续蔓延。
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自己只是借题发挥,沉重的压力使他在这一点上爆发,他如此弱小,他想要破坏,可他拿谁都无可奈何,他只好把刀刃对准唯一愿意任他拿捏的人。所以他撕碎了多年来构建和见证的信任,诋毁了赵未霖对他的一往情深,也抹黑了赵未霖少年时代就让他着迷的纯粹与正直的品格。
而在他如此攻击之下,赵未霖告诉他的,却还是“这辈子”。
他们两个的这一辈子啊。
沈榷全身似乎都失去了力气,只感觉满心怆然,他慢慢抬起手,抱住赵未霖,轻声道:“那么,我是病了吗?这是药吗?”
赵未霖喉结轻轻滚动了两下,他们相拥,故而谁也看不到对方神色,他见不到沈榷满眼的绝望,沈榷也看不到他目中闪过的迷茫。
他的迷茫又只是短短片刻,而后化作坚决,同时编造出了又一个谎言。
他笑了笑,亲昵地蹭了蹭沈榷的头发,说:“怎么会?体检结果不是一切正常吗?不过榷哥可能也感觉到了吧,平时是不是容易疲惫?医生说榷哥的抵抗力可能不太好,所以这是一种改善体质的药――以后再用试试,行吗?看看有没有效果――我和榷哥一起用――”
沈榷没有回答,他闭起了双眼,沉静后听到了赵未霖规律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自己的胸膛。
三天后,沈榷重新接受了一针药剂,他按住了赵未霖的手,阻止了他同样要对他自己做的动作。但赵未霖不管不顾,也同样给自己注射了同样的一支药剂。
又过了一段时间,赵未霖带他前往体检的医院,抽血做血液分析,全程不问、不躲,无比配合。
赵未霖反而心浮气躁,对待那些医生和下属厉声厉色。他的易感期快到了。
一月一度的出差之前,赵未霖照例叮嘱沈榷好好吃饭,注意保暖,有事直接联系他的助理或司机,不要逞强,也不要隐瞒。
最后是:“我会赶在易感期到之前回来的,在家等我。”
沈榷一一答应,而后目送着他走出家门。
他知道,Alpha的易感期其实已是箭在弦上,根本等不到出差归来了,只不过他这个Beta感知不到那信息素汹涌,只能从赵未霖偷偷用的越来越多的抑制剂、克制不及的不稳定情绪、以及急促的呼吸里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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