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晚上莫青介绍苏尔亚是他的男朋友,并且苏尔亚补充他们已经办过婚礼了之后,周秦就一直心甘情愿地把自己隐匿在小团队的边缘处,就差整个人都埋进雪堆里了。
莫青觉得没什么的,但越安慰效果就越差,在山上搭帐篷的时候都特地隔了五十米,最后还是苏尔亚吓唬他,说这边的山上会有野兽出没,才吓得拔了固定杆就往他俩的帐篷边挤。
“亏我还以为你是被传销组织洗脑了,还想着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把你救出来,结果,谁能想到?......”
周秦的鼻涕刚流出来就被冷风吹干糊在了脸上,他神情激愤地拉住莫青的手,声泪俱下。
“这个烤肉挺好吃的。”莫青用一串滚烫的烤肉堵住他的嘴。
“哦?确实G,好吃,”周秦的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没想到他看起来那么......咳,好吃,我不说话了。”
越往上,人类的生活痕迹就越少,雪是最不缺的,没有水的时候就直接捧一把把扔进锅里,烧开了以后味道跟普通的水差不太多,就是更苦涩了一点。
日程放得很松,他们都没有很赶的计划,基本上一天只在一个高度活动。
三千米以后,莫青就注意到了地上一丛一丛开着的尼泊尔香青,那些层层叠叠的白色花瓣坚挺饱满,仿佛风霜都能被它们划破。海拔越高,尼泊尔香青的茎叶就越矮越小,好像他们全力以赴供养着的,就只有雪一般的香青花朵。
他拍完照片后跟苏尔亚开玩笑,记得他们的缘分也来源于尼泊尔香青,如果他不是被香青吸引走,偏离了原本的路线,他们也就不会相遇了。
苏尔亚在帮莫青揉手,他说他知道的,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莫青的手,很漂亮,就像香青的花瓣。
莫青和周秦都有些食欲不振,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就会有高反,晚上睡不着,他们就躺着看天上的星星,人在自然面前都是渺小到微不足道的,莫青靠着苏尔亚的肩,陪他聊过去,聊以后,聊最微不足道的事情,聊最遥远的宇宙。
“我有个计划,”莫青对他说,“因为之前有出版社联系过我,问有没有合作出旅游图集的意向,我那会儿觉得自己看得还少,没有讲故事的能力,现在想想,应该可以了。”
星星很亮,苏尔亚的眼睛也是,他蹭了一下莫青冰凉的脸颊,问道:“那你要放什么照片呢?”
“放我们一起见过的山,放加德满都的猴庙,放巴格马蒂河......”还有沉默寡言的阿妈,总是充满干劲的洛桑、罕见的斑点狗罗山、兴趣稀奇古怪的老教授;门槛前的曼陀罗花、抹在脑门上的金盏花泥、成衣店里的红色纱丽、手工酸奶铺的酸奶......
莫青笑弯了眼睛,冰天动地的极高世界里,他还是流动的春天的河,苏尔亚把他拉回帐篷里,两个人挤进一个睡袋。
篝火渐渐地小了下去,万籁阒静,只有莫青低低的的笑声,他按住往他怀里拱的苏尔亚,像流水拥住溪底的鹅卵石。
“知道啦,还有你,”莫青仰起头亲吻他的嘴唇,“在这趟难忘的旅程中,你永远是最美好的一部分,我愿意从头再来一遍*。”
上山总共花了两周,下山也不急,他们走的是环线,见到的风景总是不一样的,等到回到海拔两千米的小镇时,已经是七月了,莫青一件件地脱掉外套,只剩下一件短袖。
他们在晚上来到小酒馆,这里当地酿的传统酒最多,几乎没有工业乙醇的味道。红色的手工编织毯从墙上垂到地上,听不懂语种的外国游客可以随时上台抱着吉他唱一首思乡歌,乡愁一向是流浪的附赠品。
酒馆里的氛围很好,情愫在碰杯的男男女女中暗涌,交缠的眼神织出一张细密的大网,莫青接过苏尔亚递来的葡萄酒,装作流氓勾住他的小腿:“先生,喝完酒一起走吗?或者说,我用一杯酒买你一整夜的好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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