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边桥,苟小河瞬间就松弛下来。
“吓死我了……”他吁口气,把脸贴回床上,迷瞪着眼,“怎么起来了?我看你屋里灯都灭了,以为你睡了呢。”
边桥没说话,看了苟小河一会儿才问:“你去哪了。”
“回老家了,姥姥三七,小姨带我去给她烧纸。”苟小河说。
念念叨叨地说了这一天的经过,苟小河感觉脑仁都在脑壳里转圈。
他现在只要闭上嘴,眼前一黑就能睡过去。
但是边桥问完这句并没走,也不说话,还是在门口看着他。
“我好困,一动都不能动了。”苟小河两手一摊,歪着脸往床单里埋,想躲避刺眼的灯光,“帮我把灯关一下。”
昏昏沉沉地等了几秒,他预想中的黑暗没能降临,倒是传来了遥遥的关门声。
“砰”的一声,还挺响。
苟小河猛地抬起脖子,才发现门口早没人了,走廊和他房间的灯还大亮着。
他张张嘴反应几秒,下床关灯。
边桥回到房间,投影仪还在低声放着电影,狗小盒卧在小阳台的地毯上,睡得张牙舞爪。
他踢开床边的拖鞋上床,把电影音量调大,刚摁两格,苟小河推开门进来了。
进门一句话没有,他往床上一扑,借着投影的光去抱边桥。
“干嘛你?”边桥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出吓一跳,横着胳膊往外挡,“滚。”
“边桥。”苟小河不滚,搂住边桥的腰往他肚子上埋,“你刚是不是去喊我来你屋里睡觉的?”
“肯定看我不在旁边,你睡觉都不得劲了。”
“你有病?”边桥皱着眉踢他。
苟小河顺着劲儿滚到床边,还在笑,但是扑腾不动了。
“我好困。”他闭着眼又说一遍,够着胳膊攥住边桥一点儿睡衣边,就那么牵着,“今天不想打地铺了。我就在床边睡,不挤你。”
他是真的想睡觉,最后半句话说出来都快成气声了。
意识飘飘忽忽,他感觉到边桥很烦躁地拽回睡衣,然后投影的声音微弱下来,一张毯子砸到身上。
苟小河只在边桥床上蹭了那一觉,那天之后他照旧只能打地铺,一直打到九月份开学。
倒不是开学边桥的脾气就变好了,而是他们换房子了。
要去学校报道的头一天,一家四口难得凑在一张桌上吃了顿晚饭。
小姨跟苟小河讲了讲学校的情况,说明天送他过去,苟小河答应着,又听小姨说:“老楼的卫生已经让保洁做好了,过去就能住。”
这句是对边桥说的,他耷着眼皮夹菜,“嗯”了一声。
“边桥要住校?”苟小河愣愣地瞅着他俩。
“不住。”小姨给他盛了碗粥,“学校旁边有房子,平时上学他在那边住,离得近,不然天天从家里过去有点儿远。”
“啊。”苟小河应了声,“租房子住吗?”
他们村里有去镇上读高三的,也会在学校旁边租个小房子,方便走读。
姨父笑了笑,小姨也笑着跟他解释:“不租,咱们自己家的房子。”
苟小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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