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丽的手术是孔教授亲自做的,很成功。
出院后,她没有跟郑成安回深城,已经退休的她决定留在穗城。
她在穗大医学院附近找了个二室一厅的房租着,郑成安要回深城上班,许易扬搬过去跟许丽住。
直到次年三月郑成安正式退休,才硬是把许丽拉回了深城。
郑成安和许丽回深城的前一晚,一家四口在那个二室一厅的房子里吃饭,许丽又在催两个孩子找对象,郑辰谨看见郑成安皱了一下眉。
饭后,郑成安的烟又抽完了,郑辰谨照例陪他下楼买烟。
一路沉默。
便利店里,郑辰谨付钱时,本以为郑成安会像从前那样抢在自己前面,可是郑成安却没有,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付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了店,走回楼下,郑成安说:“抽一根再上去。”
这是这一路来,父子俩第一句话。
郑辰谨看着郑成安打着了火,点燃了烟。很神奇,吸一口无色无味的空气,通过短短的一丛烟草,再吐出来,竟然是浑浊的气体。
从无色到浑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被同时从体内带了出来,比如那些烦恼。
“爸,给我一根吧。”郑辰谨说。
郑成安嘴里那根烟头上原本忽明忽暗的火光有一瞬间的停滞。郑成安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递给他。
“别过肺。”郑成安提醒。
郑辰谨自嘲地笑了一下,问:“什么是过肺?”
郑辰谨总提醒郑成安“别过肺”,没想到他原来不知其为何物。郑成安迅速看了一眼郑辰谨,他怀疑他到底有没有二十九岁。
应该没有的吧。
他的儿子,怎么就长这么大了,怎么就有这么多烦恼了――特别是,这些烦恼还是来自于他自己的父母。
郑成安收回目光,说:“别咽下去。”
郑辰谨猛地吸了一口,一瞬间,一股木炭的涩味充斥着口腔。他听了郑成安的话没有咽下去,但尽管觉得这味道恶心,他却忍着没有吐出来。
他祈求炭的吸附作用能将那些名为可望不可即的痛苦从他体内掏走,还他一身轻松。
“咳――”
还是抵不住这呛人的味道,咳嗽带起一阵飓风,于是郑辰谨一嘴的烟都推搡着挤了出来,熏到眼睛上,眼角就下了几滴雨。
郑成安看着郑辰谨咳出的眼泪,把他手里那根烟抢过来,在墙上摁灭,说:“不能抽就别抽。”
郑辰谨侧过头,随便将那几滴奇怪的眼泪擦在肩头的衣物上,看着在郑成安手里奄奄一息的烟头,竟然随了他的意,没再叛逆地争夺。
“爸。”郑辰谨缓缓开口,“你们真的这么想我们结婚生子吗?”
郑成安用力地吸了一口,这次从鼻腔里喷出来的烟竟不知为何带上了夜色的浓稠,仿佛有什么苦难被困在了这层烟雾里。
郑成安瞥了一眼郑辰谨,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些突如其来的泪。郑成安将烟头摁灭,往单元楼的方向走,沉沉抛下一句话:“可能你们也没错吧。”
穗城南站。
郑辰谨和许易扬将父母送到安检口。许丽不愿离开。
郑辰谨看了看时间,提醒她再不进去来不及了。但是许丽依然紧紧握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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